知道几次三番见方璟行,他都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感情也是她外祖家殃及的鱼池。
看他们孤儿寡母,寒酸落魄的,怕不是他爹也在抄斩之列。
她心虚地干咳几声,寒暄了几句就转移话题道:“上次我们说好的,打了野猪的钱各分一半,我前几次找你你都不在,所以才拖到了今日。你是要银子还是粮食?”
方璟行收起弓箭,径直起身,从板车上搬下一袋大米道:“这一袋就够了,银子你也不必给我。那天遇到你也是意外,若不是你带着那些野猪在林子里转圈消耗体力,我也不能这么轻松地射杀。”
安沐夏并不想欠他,皱眉道:“我选的虽然都是大袋,一袋就五斗米,但也不过才二三两银子。”
她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你不想多拿,难道是没有马驼?”
或许是被她说中,方璟行身子僵了僵。
他冷冷道:“不关你的事。”
方夫人又揪了他一把,回头笑道:“安大小姐你别介意,他的性子就是这样,平时嘴毒多得罪人。我们娘俩胃口小吃得少,这五斗米也够我们吃一个月。况且我们还有点碎银子傍身,就多谢姑娘的好意了。”
干旱在即,安沐夏并不觉得他们那点碎银子能买多少粮食。
但她也不戳破,点点头道:“我也不占人便宜,那天我们一共卖了二十五两,我收一银子的买卖费和雇屠夫的工钱,你们拿了一袋米,那就还剩下十两。若是你们缺粮了,尽可以到我这里来拿,我都记着的。”
说完她就牵着小乖离开。
接连几日,头上都顶着大太阳。
空气里更是一丝风都没有,踩在地上好似鞋都要烫化了。
地上龟裂的痕迹越来越明显,地里的稻子都干了叶,卷了边,蔫耷耷地垂着穗。
安沐夏也被烫出一个水泡,走一步痛一步。
江兰朱更是不消说,她的身体本就比一般人虚弱,晚上脱掉鞋袜,发现脚上的水泡被打破了,流出一滩脓水。
阿喜叫苦连天:“这么大热的天非要赶路,就算是牲口都受不了何况是人。这不过才走了几百里路,剩下的还长着呢,以后怎么走?”
她脱掉鞋袜,也露出红肿的脚后跟,碰一下直打哆嗦。
安沐夏道:“先烧一锅热水烫烫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