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白千吾离京,白榆住进了王府后,这是姐弟二人头一次回家。
白榆背着她回来时,阖府上下皆被她虚弱的模样吓得够呛。
家中管家和老妈子问起来白榆也就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只不过老妈子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下就在她屋子里哭了起来。
边哭边替她抱不平,嘴里说着对不起夫人,没照顾好小姐之类的话语,声泪俱下,好不伤心。
白榆将她放在床榻上,确定她睡着了后,走到那老妈子跟前压低声音安慰道。
“殷妈,别哭了。去给阿姐换身干净的衣裳吧,可好?”
“是是是,你看我这脑子,那么多血定是不舒服的很,我这就去。对了,你们去厨房说一声,熬一些滋补的东西备着,姑娘醒了就送过来,可得好好补补,这是遭了多大罪呀~”
说着说着,殷妈带上了哭腔,好在这会有正事要做,否则又该哭起来了。
白榆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换衣声,长叹一口气出了屋子。
殷妈是他们母亲的陪嫁丫鬟,白夫人去世后,白千吾每日忙的脚不沾地,哪有空带孩子。
不过有一点好,即便再忙也会挤出时间回来陪着姐弟二人用晚膳。
除此之外,基本可以说,这姐弟俩是殷妈一手拉扯大的。
如今白纤云这般模样出现在殷妈面前,实在是和剜她的心没什么区别。
许是回了家的原因,这一觉白纤云睡的很沉。
白榆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守在她的屋子里寸步不离,用完了膳也坐在坐在远处安静的待着,不安分的双脚一直抖。
“少爷,门外有位公子求见。”
守门小厮站在屋外低头说道。
白榆皱眉,这时候能是谁来?
“谁?”
“那公子自报家门说叫许舟。”
“不见。”
小厮犹豫一下,应声后就去门口回话去了。
不知不觉已到深夜,白榆托腮打盹,头往下一冲,顿时清醒,强撑的困意朝床塌的方向看去。
“少爷,少爷?”
守门小厮在门外悄声喊道,白榆啧一声,很是不悦得拉开门,问道。
“又怎么了,大半夜的有完没完,谁来都不见,全都给爷滚。”
小厮缩缩脑袋,若是换做平常肯定就溜了,这会却依旧壮着胆子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是姑爷来了。”
白榆一听是苏元卿,一点儿瞌睡都没了,顺便气势十足,像只斗鸡。
“管他什么爷,天老爷都不行,赶走!”
“可是……”
小厮话未说完,就听见男子清冷的声音响起。
“阿榆弟弟莫言为难别人,本世子想进来还能拦得住不成?”
“谁是你弟弟?谁是你弟弟,不要给我乱喊。”
他直接无视白榆,径直走进她的闺房,砰一声将门从里头锁上了。
白榆:“……”
等白榆反应过来时,隔着门大喊:“你把门给我打开!”
刚喊完又发现自己声音太大,怕把她吵醒,便压低嗓音,趴在门上说道。
“你要干什么,不许你动我阿姐,听见没有!”
“你如今已十六,须得有男女大防,深更半夜不适合在这里,亲姐也不行。更何况你阿姐是我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你管我对你阿姐做什么,赶紧给我回自己屋子睡觉去,不想睡就给我安静的待着。”
“你!”
白榆说不过他,气哼哼的就在门口坐下了,待着就待着,就在门口守着,哪儿也不去。
见外面没了声响,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塌边,退去衣物鞋袜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