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定远将军府的陆夫人办了个小型宴会,遣人来将夏兰溪接过去府上玩了半日。
惊雨全程跟着夏兰溪,彻底坐实了她是被女将军给救回来的说法。
舒羽砚获救的经过,陆夫人再清楚不过。对她敢将计就计以身试险的魄力相当欣赏,从头到尾都带着她,认识武将圈子里的一干人等。
见两人和睦,待宴会散了之后,舒颜便同自家夫君商议。
“相公,你说咱们来个亲上加亲,可好?”
陆二公子一听,便明白她的意思,有些迟疑道:“宴儿的婚事,父亲来回掂量了许久,也没拿定主意。只怕是……”
定远将军陆将军并不在京城,带领着将士镇守边关。
陆夫人则带着子女等一大家子常年在京定居,表面风光无限,实则是在京为质。
及冠后就会接任陆家的陆宴,他的婚事不仅仅只是陆家的事,是整个朝堂、乃是圣上都会关注的政治事件。
假如,舒羽砚嫁给陆宴,就意味着朝中最大的文官集团,与最有实权的将军府结为一体。
这个结果,不用想,必然会遭遇很多阻扰。
没有哪一位皇帝,会任由舒家和陆家结盟。权力的失衡,最终会威胁到皇家的统治。
舒颜叹了口气,道:“瞧着他们两小无猜的长大,现在又正是合适的年纪。难道,偏偏要因为这些事,坏了一桩好姻缘吗?”
“再等等看吧。”
陆二公子熄灭了蜡烛,道:“眼下局势不明,或许,过段日子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也只好如此。”
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料到后面的风起云涌。
谢安澜是在快要抵达千湖帮水寨时,得知了舒羽砚安全回归舒府的消息。
他坐在行军帐篷的书案后,整个人怔住。
她,竟然并没有落在匪徒的手里?
那又为什么这么久才出现?
别跟他说什么失忆,什么陆夫人身旁的女卫救了她,他半个字都不信。
既然舒羽砚已经回家,那么,他想要用救出舒羽砚的恩情去拉拢丞相府的事情,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不喜欢失控的感觉,偏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
那天晚上,他接到线报赶到全福客栈,将向管家和千湖帮水盗一举成擒之后,金凯的突然出现,就是一种失控。
逼得没有办法,只好将原本可以成为助力的国公府放到对立面,置于死地。
好像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晓之处,正悄然发生着。
一个国公府、一个舒家,统统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该死!
谢安澜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拳头捏紧又松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关系,至少他还有剿灭水盗这一件功劳在手。
他这样说服着自己,第二天加快了赶路速度,他势在必得。
京城,一场初雪悄然而至,给万物裹上了一件白色的外衣,美不胜收。
夏兰溪拢着暖炉、披着一件大红狐毛斗篷,坐在廊下笑眯眯地看着舒子贤和另几个小公子小小姐一道,在园子里打着雪仗。
“大姑娘,可要用些糕点?”梅染轻声问。
从她回来后,梅染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生怕一个不错眼,她就再次消失在自己眼前。
那种醒来自家小姐凭空消失的惊惧,梅染不想再来一次。若是再遇到歹人,她爬也要爬着和大姑娘一起去。
夏兰溪明了她的心事,也就没有阻止。
任务接近尾声,她迟早是要离开的。有这么一个忠心的丫鬟跟在舒羽砚身边,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