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柚抿着唇,叫来云舒为其止血。
高永元长舒一口气,感激的看着前者,唇齿动了动,想要说什么时……
花颜跑过来,抱臂冷哼,“皇帝的狗,救他作甚。”
看着云舒手腕翻飞,汩汩流出的鲜血渐渐止住。
花柚这才说:“高侍卫一丝善念尚存,我给他一次机会又何妨。”
犹记得那日天下粉黛起火,得知真相的高永元,脸上的错愕失望不似作假。
他听命于皇帝,却也并非泯灭了人性。
遇恶会怒。
趁着对方最为脆弱的一刻,于是又说:“功高盖主,为满门招来祸患我们认了。”
“可军中的将士何错之有,尤其刚刚入伍,十五六的孩子。”
“他们守卫边疆,可以埋骨疆场,却不应该成为政治下的牺牲品。”
“高侍卫觉得我的话可有错?”
高永元下意识摇头,动作幅度大了,他嘶一声。
忍着痛,郑重又执拗的看向花柚,“郡主的话,属下明白,我只问,花旗军,可会反?”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皇帝下令杀他,就是放弃了他。
没准还能利用他的死,正面讨伐花家。
郡主说这些,不过为了策反他。
说到底,他忠于的是皇家,并非薄晋渊。
又苦笑着问:“你知道我身份了。”
肯定句,不是疑问。
花柚檀口微张,一字一顿,“前皇家侍卫统领,高永元。”
不是御林军,不是暗卫,更不是薄晋渊的亲信,而是建朝以后就存在的皇家侍卫。
后者就知道身份已经暴露,倒没太过惊讶,只是一脸无语,“属下不是前统领,就是现任的。”
花柚满脸戏谑看他,狗皇帝都放弃,派人杀你,屁股下的位置,还能坐多久?
高永元很奇异的,理解了她戏谑笑容中的含义。
真踏马有毒。
甩甩头,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很执拗的,把前头的问题又重复一遍。
“花旗军,可会反?”
花柚惊讶了,好笑的看着对方。
不答反问:“高侍卫可真看得起我花家,你认为剩下这点花旗军,能够与朝廷百万大军抗衡?”
高永元沉默,半饷后,缓慢地点头,“郡主所求,高某应了。”
话说的不用太直白,花家所求,不过平安抵达流放地,和瞒住花旗军的存在。
眼中寒光掠过,真没想到,自己也成为了皇帝的弃子。
既如此,只要薄家江山不乱,花旗军不反,念在救命之恩,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把人抬上马车养伤。
花颜勾上花柚肩膀,二堂哥也抓着那名“杀手”从树后探出脑袋。
几人对视,齐齐竖起大拇指,表达同一个意思,“成了。”
所谓杀手摘下面巾,赫然露出三堂哥花灿,那张极为冷酷的脸。
眼中隐约有丝笑,“损……还是堂妹你损。”
原来所谓的皇帝派人抹杀高永元,不过是花家兄妹自导自演的一场大戏。
不过是为了策反对方。
心不在他们这里,就算整日把人绑着,难免也会有出事一天。
毁了高永元的信仰,再施恩于他。
被主人放弃,哪怕再忠心的狗,心里也会有疙瘩。
何况这位可不是什么忠心的狗。
花柚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喂喂喂,这主意可不是她一个人完成,她不过起了个头好吗。
别都用一种‘她太坏了’的眼神看她。
这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