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挑衅看热闹,她的表情也未曾改变。
这一幕,被某辆马车上端坐的男人尽收眼底。
指腹按在苍白没有血色的唇角,眼底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
低低浅笑自唇瓣溢出,“柚柚,活着......真好。”
城门外——
花家男丁手附枷锁,被官兵押解已经在此等候。
其中包括了大伯、三叔,和众位堂兄弟,花柚的亲哥花时也赫然在列。
此时他下半身尽是血迹,人昏迷着,趴伏在一张门板上。
“哥……”花柚跳下囚车,直奔昏迷的哥哥跑去,有官兵拔刀拦人,被领头官兵摇头阻止。
示意让弟兄看城门口围观的百姓和各家探子,放低音量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奔到哥哥身边,指尖拂过他因为疼痛,皱在一起的眉眼,声音发颤,锐利的目光直逼向大伯等家中男丁。
“怎么回事,何人打了他?”
花柚怎么看不出,哥哥受了仗行。
十日前,伴随父母死讯一起传来的,还有花家男儿打入天牢的圣旨。
一家男人进去,只有哥哥一人受了仗行出来,总要给她一个交代不是。
“小柚你冷静点。”几位堂兄弟垂眸,避开了花柚的目光。
大伯叹了一声,拉了拉破碎的衣袖,露出手臂上青红交错的鞭痕。
“你知道阿时这孩子的脾性,嘴不饶人,大牢那地方……唉。”
这话的意思,是说她哥哥嘴贱,惹怒了看管之人,才会遭此横祸?
花柚只信一半,她哥虽然牙尖嘴利,做人却最为圆滑,就有那啥的社交牛逼症。
想到父母的死,再看看哥哥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如果他再出事,武安侯府继承人一脉,也算彻底断送。
好得很,薄晋渊……真是好得很呐!
指尖下的肌肤滚烫,花时发起高热。
花柚咬住了后槽牙,哥哥是她最后的亲人,稳住,当下没什么比救人更重要。
快速搜寻着学府,想找到对于哥哥现状有帮助的药物。
只可惜医务室和医学楼还无法进入,不然这等伤情,只要对症下药,治疗起来并不困难。
好在天不绝人路,在她急得满头大汗,扫遍食堂的每一处角落。
终于在员工休息区域,找到一只医药箱。
打开来看,杀毒酒精、碘伏、烫伤膏、消炎药等十几类治疗外伤的药物赫然在列。
想想也知道,长期接触刀具灶火的厨师难免会割伤烫伤,后厨有备医药箱,也不奇怪。
花柚松了口气,取出两片消炎止疼药,用身体挡住旁人视线,快速塞入花时破皮干裂的唇齿。
又喂下一大口水。
感受着哥哥体温变化的同时,城门外又陆陆续续迎来被押送出的花家旁系。
三族流放,只要姓花,无论嫡系还是旁系,全部无法幸免于难。
霎时,护城河外哭骂指责连成一片。
让城内达官百姓看尽热闹。
看着十几家旁系女眷不停的指责抱怨,花柚也绝好笑的同时,不禁感叹。
嫡生庶,庶生庶……
不算奴仆,光旁系就有大百人,真能生。
“走走走,今日最少走完五十里,罪臣花家……上路。”
领头官兵舞起长鞭,重重抽下。
所有人的心,随之一个咯噔,有女眷直接瘫软在地。
一天要走五十里,不相当要了老人和女眷的性命,这与极刑,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