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希望,他们一直都这样误会下去。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因我和师父身份在书院已被公开,为了不引起学子们背后议论,我又重新唤他师父。
可师父却质问,为什么突然叫他师父。
明日过江后,他又会变成那个将北陈安危置于首位的小南辰王,而我只是他的徒弟,是广陵王未过门的王妃。
我在南萧一次一次鼓足勇气唤的周生辰,终将随着陵江的水一同东流而去。
师父说,明日是明日,今日是今日,只要在南萧一刻,就有身份泄露的危险,为安全起见,我还是不要唤他师父。
吃过饭后,师父提议去江陵城中逛一逛。
“南萧士子多风流,常在午后抚琴吟曲,你这么喜欢琴,不如下山见识一番。”
我还未答应,桓先生就从屋外走进来,乐滋滋地说要为我们带路。
小书童打趣说,桓先生除了喜好乱说话,还爱蹲墙角。
江陵城内多江河,大大小小的乌篷船或行或泊,行则轻快,泊则静雅,与水面倒影着的粉墙黛瓦相映成画,美得不似人间,我看得出神。
“凗姑娘很喜欢这里?”桓先生问。
“嗯,喜欢。”我点点头。
“若是喜欢,有机会再让周生辰带你来江陵,我随时恭候。”桓先生笑得开怀。
像是被戳中心中痛处,我低下头,不敢回答。
“你一个大男人,遮面做什么?”师父岔开话题。
“你这就不懂了吧?人家一见此物便知道,龙亢书院的桓先生下山了,岂不妙哉。”桓先生得意道。
“对了,凗姑娘,你以前那些年一直待在西州,怕是每个地方都去过吧?”
“没有,我从前很少出王府,最常去的就是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