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师父为我涂好药膏后,我才想起来刚刚洒掉的汤药,忙起身出营,准备去找军医再煎一副药。
我出了王帐,找到看守的兵士询问军医住处。
“姑娘,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生病了?”
脸红?我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是烫得不行,我……
找到军医住所后,我焦急着将他唤醒,将空药碗递给他。
军医起身后,接过药碗看了看,笑着说,“药喝完了?”
“不是不是,药洒了,洒了……”我一个劲儿地比划着。
哪知那军医同我,犹如鸡同鸭讲,我费力跟他解释半天,他一句没听懂!
“军医!”
我回过头去,便看见师父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殿下!”军医忙起身行礼。
“本王刚刚不小心把药打翻了,劳烦军医再为我煎一药吧!”师父走进帐篷,替我解释道。
军医走后,帐内又剩下我和师父,四目相对。
师父走近,沉着嗓子说,“只是一药碗而已,耽误一个时辰又死不了,这么着急干嘛?”
师父虽这样说,可他的语调低沉且虚弱无力,明显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想到大师姐对我的叮嘱和我的承诺,我心中委屈更甚,轻声啜泣着。
师父领着我回了王帐,这一个时辰,似乎比我在王府待过的每一年都要更长,我心里一直担忧着师父的伤情,生怕因为这一个时辰的延误,让师父承受更多痛苦。
“十一,十一?”师父轻唤我。
我抬眼看向师父,他眼神清澈有神,面容始终含笑,似乎在他这里,天塌下来也都只是一件不足为惧的小事。
我摇摇头,随后将头低下去,不敢抬起。
师父见我忧心忡忡,便开始找话题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十一,你想去南萧吗?”师父故作轻松地开口询问。
先前听阿娘说起过,凗氏一族因阿舅的缘故,是北陈乃至南萧以内的世家之首,这些年北陈因帝王几番更迭,朝堂政局不稳,而南萧局势却是越发稳定,那南萧老皇帝又极重人才,便几次三番派人私下递信给阿舅,希望阿舅衣锦还乡后,能带着凗氏后人迁入南萧,届时定以国公之礼相待。
阿舅说,他蒙北陈皇室倚重,侍奉过三代帝王,如今他虽老矣,可他的根在北陈,他的后世子孙都应忠于北陈,所以阿舅对南萧的盛请一直置若罔闻。
如今,北陈和南萧虽明面上处于休战状态,可两国毕竟争斗了数十年,各方势力依旧在不为人知处蠢蠢欲动,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作为凗氏子女,自然是不能轻易去到南萧的。
“我曾去过南萧的江陵,那里多水乡人家,四季烟雨如织,如梦如画,才子佳人多不胜数,相比于西州,你一定会更喜欢南萧,等将来有机会,师父带你去南萧看看,如何?”
师父,要带我去南萧?我抬眼望着师父,短短的几次眨眼,我心中浮现过无数画面,我和师父相互依偎,泛舟烟雨湖面……
师父又为我讲了多年前,他与南萧太子之战,双方势均力敌,战场上难分高低,可南萧太子和师父都心存爱民之心,不愿战争持续,陷万民于水火之中。
于是,师父便提议在江陵江边修建一座楼宇,以供双方主帅议和,那楼后来被称作定疆楼。师父提及南萧二皇子之时,眼眸中不自觉地流转出欣赏之情,想来他们二人定有许多心意相通之处,若非在战场上遇见,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殿下,药煎好了。”军医的声音靠近。
师父喝完药后,又准备睡下。
我搬来席垫,又拿了一卷书,随后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师父面前,看得他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