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息两下,太后忍着心梗追问:“鸢儿在哪儿捡到的?”
沈鸢回忆了一下,说:“记不太清了,但应该是在天境池附近吧。”
“……”太后长吸一口气,压着火气继续引导:“鸢儿再想一想,那附近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小姑娘摇头:“天境池在天境山上,天境山四面都是一样的,没什么特别之处。而且民女那天是深夜睡不着,闲逛到附近差点儿被绊倒才发现的。太后娘娘要民女再细想,民女真想不起来了!”
话说到这儿,也就差不多了。
太后再继续追问,沈鸢可就要不耐烦了。
太后不甘地沉默着。
沈鸢也沉默着。
大殿里的人都沉默着。
谁也不说话,直到沈鸢突然“啊”一声,惊得众人抬头。
“太后娘娘,民女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一句话,提起了太后的精气神。
“什么办法?”
“民女拿十颗鹌鹑蛋一样大的珍珠去跟荣郡王妃换吧!”
“……”
太后满目郁闷,她到底在期盼着什么?
见太后依然情绪低沉,沈鸢无奈地问:“这个办法不行吗?”
怎么可能行?
荣郡王妃又不是傻子。
她都认得那是雪珍珠,怎么会愿意让沈鸢用普通的珍珠跟她交换?
一场谋划一场空。
太后先前对沈鸢的亲昵态度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下去吧,哀家累了。”
太后摆摆手,疲累地闭上眼。
见此,沈鸢识趣地行了礼,什么话都不说了。
默默地退出大殿,带着殿外等着的绿枝和绮云回到偏殿。
殿门合上,太后了无生气地睁开眼,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向院子里迎风而落的碎碎梨花,眼神惆怅。
兴昌上前,轻柔的替她垂着斜放在软榻上的腿,宽解道:“太后娘娘不必过于心忧,如今既然已经有了一颗雪珍珠现世,就是好消息。”
好消息吗?
太后一点儿也不觉得。
反而是满心的希望被那个小女子捏碎成了渣,只剩下绝望。
“太后娘娘,恕奴婢妄言,沈姑娘说的法子,也不是完全行不通。”
太后转眸看向兴昌。
兴昌压低着声音,将自己的考量说出来:“太后娘娘是咱们大靖朝顶顶尊贵的女人,只要是您想要的东西,文武百官,后院家眷,谁不得乐呵呵地双手奉上呀?”
“话是这么说,可雪珍珠非比寻常之物,哀家如何能强迫荣郡王妃呢?”
兴昌叹息:“太后娘娘英明一世,怎么眼下反倒糊涂了?”
太后眯起眼睛。
兴昌又笑着说:“娘娘心中有事,不免郁郁寡欢,身体抱恙,众臣妇总要来瞧一瞧聊表孝心。这么巧,太医来给娘娘诊断,说出娘娘心中郁结所在,自然会有人替太后娘娘分忧,何须您亲自开口呢?”
太后一想就明白了,顿时眉开眼笑,指着狡猾的兴昌呵呵直笑:“你这只老狐狸,比哀家还不要脸!”
兴昌垂首赔笑,末了又补充道:“不过这事儿,除了太医,还得要沈姑娘在场。”
“嗯?”
“沈姑娘在场,以荣郡王妃爱炫耀的性子,定会忍不住提起雪珍珠一事……”
有了雪珍珠明确的下落,荣郡王妃再想藏着掖着也不行了。
兴昌思虑周全,深得太后欢心,当下便又赏了他一袋子满满的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