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幽城。
一匹棕马停在枯树旁,马蹄断断续续地踩踏着枯黄落叶之间,一男子身手灵敏地纵马而下。
他走进一茶馆,这里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清苦香气,袅袅飘出。
这里的位置正好朝阳,向每一个方向都开放,地盘也挺阔,路上的青石板在茶馆前铺了一一个小环形,上面种着一棵梧桐树,风一吹来,梧桐叶子就会飒飒作响。
品茗者尽享茶趣,啜饮一口,唇齿留香。
“小二给本爷上一壶金盏菊润润口。”任思远挑了二楼靠露台的位置坐下。
茶馆小二肩膀搭着一条白巾,恭敬道:“客官,您的金盏菊,请慢用。”
任思远淡淡应了声,扭头转向露台外面。
风声在树叶间无拘穿过,漱漱入耳,茶案上清风徐来,鬓发吹得飞拂,任思远的玄衣上轻薄的罩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
而露台正对着的,正是白府府邸。
任思远品着茶,望向白府,思绪风扬。
沈兰息让自己去龚令休的府上盯梢,但任大公子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就要蹲着白府。何况不就是蹲点而已,饶是旁的不行,这蹲点等人的事情可就简单多了。这几日任思远也是在同样的位置,不过,却迟迟未能看见白府有人出入,心下疑惑不已。
他暗暗发誓,今日定要将白家人等一个水落石出。
说时迟,那时快。
任思远刚抿了一口金盏菊,正要将那硕大的金菊一瓣一瓣花叶掰下。
忽闻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俯瞰一眼,只见一男子鬼鬼祟祟从白府侧门蹑手蹑脚走出。
任思远定睛一看,这不是白川海的孙子白元飞吗?只见那男子出门便上了一辆马车,直往出城的方向驶去。转眼,任思远将茶盏中的茶饮尽,从兜中拿过银子,放在茶案上,一溜烟的追了过去。
......
徐州。
“子衿你等等我。”宴书淮赶忙结了手中珠钗的钱,追了出去。
苏子衿这才记起,那日与宋廷玉去灵隐寺,就是跟这位龚言雪见过一面。她心想,这姑娘不是还未出阁吗?
为何会买男式的簪子?
其实方才在首饰铺子里,苏子衿也同样看中了那款男式白玉簪子。
只不过,没有龚言雪手快而已。
“宴姐姐,这珠钗我去还便可,你先回将军府,子衿稍后就回。”苏子衿转眼看宴书淮追得吃力,便即刻停下脚步,开口道。
宴书淮看着苏子衿手中的珠钗,心下思虑片刻,“那好吧,路上小心啊!”说罢,便上了一辆青帷马车离开了。
待宴书淮离开,苏子衿这才赶上去。
“龚姑娘,龚姑娘...”苏子衿柔声喊道。
龚言雪闻言扭身,便见苏子衿朝自己匆匆而来。“...誉王妃?!”
苏子衿顺了一口气,道:“正是,方才龚姑娘是在街头的那间首饰铺子里买东西吗?”
“...呃,是,是的。”龚言雪面上有些茫然,说着一边将手中的男式簪子往衣袖里掖了掖,生怕人知道那是什么。
苏子衿早已将她这一系列的姿态收入眼中,不动声色道:“那就是了,给。这支珠钗是龚姑娘的吧?”
龚言雪接过珠钗打量了一番,“谢誉王妃亲自送还,这支珠钗正是民女的。”
“那就好,物归原主了。不过...”苏子衿说着仔细打量了龚言雪一身,眸光又移向别处问道:“咦,龚姑娘打扮得,如此明艳,这是要上哪儿去呀?”
龚言雪闻得此话,脸色稍稍有些许慌张,一双眸子瞟看左右,愣是一句话也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