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春寒,文昱把他绑在外面吹了一晚上的风寒。
“过不去!”周淮又仰面靠在马车上,眼尾红彤彤的,眼神有事砭骨的寒意,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裴大人到底是在为我开脱?还是在为了文昱说好话?还是想为了自己能够少些事端?”
裴婉婉沉默不语,任由周淮这般质问,任由周淮占据了上风,她也心甘情愿。
“如果你不开心的话,那你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会舒心?”
裴婉婉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就想着先哄好这个祖宗才是。
周淮将手抽出,渐渐远离了裴婉婉那团热气。
周淮摇摇头,冷笑道:“我就没有一日舒心过!”
“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是过不上了!”
“别胡说!”裴婉婉急了,生怕周淮想不通会做出了什么来。
“我知道……是!”一时情急,裴婉婉才算清楚了周淮为何如此,道:“是不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文昱的事,你才这样难过的?”
“呵呵!”周淮觉着好笑,笑的更是轻蔑,他头也不抬道:“与我何干?”
是这样了!
周淮确实是因为文昱的事才这样激进的,裴婉婉算是找到了病因。
“他算不了什么,你要是不开心,我可要让他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个庄子的!”
“别在这自以为是!”周淮愤愤道:“和他没有关系,我管他做什么,他一个勾栏里的卑贱货,他也配让我生气。”
“对,是他……不配……”
“还有你,以后我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周淮一股脑的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反正温禾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我没什么好怕的,城隍庙里的长生牌也不用再供奉了。从此往后,我不需要你为我拼什么前程,我也不会来叨扰你和文昱的生活的。倒是你!
——若是背上了叛贼多名头,你可得小心温禾的刀,会不会趁你梦中酣睡夺你性命!”周淮话锋压抑着,似是在提醒也想是在威胁。
裴婉婉是哄不好周淮了,见他铁了心要和自己撇开关系,裴婉婉心里忽然就空荡荡的。
“你认真的?”裴婉婉含着泪光问道。
周淮一下子花了太多精力,又仰面躺了回去,他双眼止不住的热泪往下掉。
他无力低声道:“是!”
周淮吞了一口心酸道:“裴大人,日后可要保重!”
裴婉婉掏出手绢,擦去眼泪,一声呜咽都没有,生怕叫他看见她的懦弱。
“没想到,我们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裴婉婉叹了一口气道。
“凡事都有因果,好在我们的开始并不美好,比起兰因絮果,这样最好,届时彼此都不用怀念!”周淮无声无息的落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