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谦谦有礼,在此刻全然疯狂的化成了暗处的豺狼虎豹一般,将裴婉婉的真情实感给逼了出来。
彼此都不用怀念?
那个月光下的少年,因何动情,因何心碎,因何二人之间,忽然隔了山海。
“周淮!”裴婉婉满口心酸,带着鼻音轻唤了他一声。
周淮闭着眼,听了她这一声,睁开眼后又合上。
他轻哼一声道:“周淮已死,不知大人再唤谁?”
裴婉婉强压了一口气,生怕自己会声嘶力竭的说出什么胡话,她道:“怨我,都怨我,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周淮!”
“好了!”周淮轻轻掀起眼皮,垂下眼神看了眼她,轻声道:“莫要再说了,我累了!”
裴婉婉不得不缄默,她抓起旁边的毯子给周淮盖上,严丝合缝的不让他吹到一点风,受到一点寒。
周淮理所应当的享受着裴婉婉的照顾,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裴婉婉准备了上好的房间和下人供周淮使用,方方面面都做到了最好,甚至挑不出一点错处,但是对于小甲的行踪,她是一字一句都没有透露出来。
裴婉婉知道自己起了私心!
也在迷迷糊糊之中明白了自己最真实的心意,反而是在周淮想放手之后,裴婉婉不愿意放手了。
掌控的欲望在心底滋生,渐渐蔓延,一点一点的侵蚀着裴婉婉的理智。
她仰面躺在榻上,双手双脚统统放开了躺着,也觉着不利索,总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明知道良药是什么,又怕热情一点会吓退他一步,冷漠一点又会让他心寒一寸。
左右是在自我为难,自我纠结……
周淮也不好受,他说了周淮已经死了,她还是不明白不懂呢?
那个藏起来的美人才是裴婉婉的心头好,自己不过是靠着自己的任性才让她心软的。
左右都是从文昱那里漏下来的情爱,说多了都是可怜。
周淮在榻上翻来覆去的,并不想睡去,又怕自己清醒着会更加痛苦,人总是贪心,有了一寸就想要一丈。
总想要更多,总想要独一无二的情爱。
可无情也是所有情谊中的一种,要的多了,也会将无情要了进来,自己收着这无情,自己独自品尝这杯酸楚。
“周淮啊周淮!”周淮脱口而出的几声感慨,让他忍不住一惊,起身坐了起来。
周淮心头一颤,原来他自己也快忘了,自己到底是周淮还是周律行?
一想到这里,周淮又开始伤春悲秋,气恼的夺过床榻上的枕头就开始发泄怨气。
他将枕头看作欺辱周家的人,看作伤害自己的周二,更是看作文昱,看作裴婉婉。
一拳一拳,全是积攒了多年的怨气。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恨的人太多,以至于脑海中浮现的人,总是翻来覆去的变换,又不知道怎么的,最终还是变成了裴婉婉。
“我恨你……”
这一句,周淮确定自己说的就是裴婉婉,他确确实实恨的就是裴婉婉。
发泄了许久,周淮这才想着午时用膳,就大步流星的准备离开裴府,去找周岁颐吃饭。
自己凭空消失了,怕是会让她吓得半死才是。
裴家小厮见他要出去,也没有拦住他更没有多看他两眼,周淮觉着奇怪,又多留了几个心眼。
越走越远,没见到什么异样,周淮也就渐渐松懈了。
周淮生来俊俏,在人群中遮掩不住的光芒也是令人频频回头看了眼。
也惹的不少小姐对他多了一些心意。
周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