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当即自责起来,是自己给秋城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她给梅苑送去了许多金贵的物什,还想着把那些进贡来的补品给他送点去。
转眼,梅苑里摆满了一堆一堆的东西,东海的珊瑚,北疆的熊毯……
温禾急需秋城能够明白,自己是真心想让好,只是心急了一些,才失了分寸。
她这般付出,也只是为了秋城一人。
人人都看得出,温禾是何心思,唯独秋城整日垂头丧气,日日不得心安。
思来想去,秋城不敢再继续这般浑噩度日,只好夜半唤来文昱和粟粟。
粟粟一同往日留下一声“你疯了!”,然后便去找文昱了。
粟粟也是日日通报温禾,不过开始避重就轻,温禾听到最多的也是,安然无恙一词。
温禾也曾疑道:“当真?”
“他整日都能吃能喝的,除此以外就是常常发呆。”
温禾了然,点头挥退了粟粟。
温禾心里存疑,想让小甲去盯着他们二人。可是又怕在几人之间平添一道伤疤。
渐渐的,她也就忘了此事。
……
“你这是开窍了?”文昱笑道,“是不是留够了后路,想全身而退?”
秋城一笑:“你也知道,离开了主子,在哪都是一条退路。”
“也是,温禾可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
文昱点了点头,接过粟粟递来的热茶,就着一块大耐糕,吃的是眉飞色舞。
秋城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被他猜中了的动机。
可他也不在乎了,手指蜷缩又伸开,一来二去,他也是犹犹豫豫的。
文昱主动表明态度,道“裴婉婉很好,弋三娘也不差,可你我都成了一把夺命的刀,你看看,商贾被她捧成了大将军,而真正的大将军被她贬成了废人。”
秋城汗颜无地,面上一阵惨白。
文昱又道:“若想成大事,总得从森森白骨上爬上去,你以为的能站在高处的人,谁又干净的很?”
“她若是高兴,将军校尉想封就封,她若是不悦,连一个戏子也能活生生的让他饿上个五天五夜!她有多险恶,你不会不知,为何次次要被她的花言巧语给迷了心智?”
秋城:“……”
粟粟握拳沉思起来,她扫视二人,见秋城沉吟不语,惨白的面色显然是将文昱的话听进去了。
秋城骇的嘴唇褪了血色,一时惊惧。
文昱乘胜追击,继续敲打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还是有什么过人的巧技,单凭她一时的喜怒,凭她一时的宠爱,你能保证不会有下一个文昱?不会有下一个秋城?再多的海誓山盟,怕是都难以长久!”
“秋城!我难道不是一个极好的例子吗?”
秋城颤抖的点了点头,动作大了一些,木楞楞的,反而露出了怯,他回答道:“……是这样!”
他终是被旁观者点醒了,低声道:“我也会是这样!”
粟粟皱眉,依旧旁观,沉吟不语。
文昱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问道:“那你接下来要如何?”
秋城老实回答:“我想走,可是我……不甘心。”
文昱又问:“为什么不甘心?”
不甘心!
秋城沉默了一会儿,道:“从我年少时起,我就一直是为了她而活。先前是存在一些矛盾,可眼下她真的待我很好,比起以前好太多了,如果突然放手,我会……”
文昱微微一笑,道:“会怎样?”
“会寻死觅活!会魂不守舍!还是会生不如死!”
“一个处处看低你的人,你却将她捧在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