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禾没有去上朝,宿在了梅苑,日上三竿了也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裴婉婉没在朝堂上见到温禾,也觉着见见怪不怪了。
历经昨夜,周淮面若沉水,任凭裴婉婉如何步步紧逼也掀不起来什么波澜了。
她时常将眼神流转到周淮身上,周淮觉察,便回她一个善意的微笑,仿佛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今日无什么大事,张太师早早散了堂,大步走出去时,还能听到她口中低声骂道:“温禾竖子小儿……”
二人之间,再度陌生起来,裴婉婉茫然了一阵儿,就主动送了帖子去邀周淮喝酒。
屡屡都是回绝,有意思的是,周淮每一次给的理由都是裴婉婉所不能再挽留的,她不得不妥协。
他若是带着情绪,哪怕骂他几句,亦或者瞪她一眼也好。
偏偏周淮雷打不动的谦卑有礼的样子,进退有度,处之泰然。
裴婉婉一时间奈何不了他,只好私底下,常常命人去买最新鲜的河鲜给周府送去。
……
接连着几天温禾都没有上朝。
张太师明显是气急败坏了,冲到温府,直奔温禾常待的书房以及梅苑,去找温禾。
本是带着怒气来的,却找不到温禾的踪影,张太师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问了小厮下人,他们只是一个劲的摇摇头,想来是温禾不让他们说罢了。
张太师无意为难那些小厮,撂下几句狠话,让她们转告给温禾便好。
此时此刻……
温禾几乎在瞬间就下了决心,她面色冷静,心里却是掀起了滔天大浪,她道:“你问到了什么?”
“秋城还没有打听到什么!”秋城跪在柴房,几天几夜水米未进,早就饿得前胸贴着后背,连跪着都是耗费了太多精力。
温禾哼了一声,透出一股冷气,道:“连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秋城的头垂的更低了。
“勾引人,装可怜倒是厉害,让你办点小事就做的这般难堪。”
“我留你在府中有什么用?”
温禾一脚踹开秋城,一双杏眼险些喷出滔天大火来,她站在倒伏在地的秋城旁边,道:“满仓都能抓几只老鼠,而你呢?”
说着,温禾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不给秋城留,哪里知道地上那个人早就哭得不成样子了。
温禾的冷,温禾的热,统统只给了秋城一人,他只是一个戏子,一个勾栏长大的,无依无靠的可怜人。
他根本受不住这些……
胃里空空如也,泛起一阵阵的酸意,饿了太久胃和气管以及全身都痉挛起来,呕出一口接着一口的酸水。
他口中酸涩与苦涩交织,一如他扭曲蜷缩在一起的心脏一般,从内到外,从五脏六腑到四肢百骸。
统统要被这股炙热的酸意给腐蚀的一干二净。
整个人瘦削的如同木杆,眼前缩在一起也是挤不出一斤二两的肉。
对于粟粟,温禾也还一天一顿,给她吊着一口气;对于秋城,她是真的盼着他能去死。
内里躁动的反抗过后,也知道都是徒劳无功,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直到秋城眼泪都流干了,秋城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温禾出了柴房,才知道张太师先前来找过她,可惜没有碰上,即便是碰上了,温禾也觉着不是什么好事。
连小厮记着的,拐了十八个弯的说辞也不想听。
温禾低下头,面色发黑,料是温管家也不敢靠近她。
粟粟揪心,一想到秋城饿了这些日子,怕是命不久矣。偏偏温禾一直不松口,连面都不让进了。
仔细数数,粟粟算到今天是第五天了,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