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翼刚刚放完一支冷箭,见正中赵军主帅,心中正自得意,猛的看见敌军一将朝自己扔过一支标枪,他连忙伏下身子避开。
可那标枪距离的远了,射到庾翼面前已经力尽,枪头一下垂,却正好扎在了庾翼的坐骑上。那马吃不住痛,哀鸣着缓缓倒下。
庾翼身边的卫兵们见庾翼再次坠马,连忙上前相护。张良乘着这个机会,招呼手下赶紧撤走。
晋军原本也处于崩溃的边缘,刚才那名南郡本地的军官带出来的五十名精锐也已经损失殆尽。要不是赵军突然撤走,只怕那军官自己也要命丧黄泉。
而赵军这边得到晋军失去主帅的那一霎那空隙,也赶紧簇拥着生死未卜的李农往后撤退。
赵军中军的突然后撤让刚刚投入战斗的两翼弓骑兵们有些意外,但既然中军后撤,那必然出了意外。那些弓骑兵们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很默契的从两翼包抄过来,遮挡在赵军步兵的后方,边放箭边向后撤退。
“庾公!庾公你没事吧?”庾翼身边的将官纷纷围了上来。
庾翼挣扎着爬起,吐出一口鲜血。
他不等周围的将官说话,却连连指向前方。
“庾公放心,虏兵已经退了!”身边的将官好心的安慰道。
庾翼气的一个耳光就抽在了他的脸上,“还不赶紧追?”
“府君!”刚才那个挺身而出的南郡本地将官也赶了回来,他一看庾翼虽然甚是狼狈,但身上并没有致命伤,终于松了口气。
他回头看看死伤惨重的晋军士兵道:“虏兵虽退未败,不宜再追啊!”
周围的将官们也都纷纷附和。
要不是侥幸射中了赵军主帅,只怕今天大家都不能活着回去了。
庾翼推开簇拥着自己的卫兵,缓步走到前线。
在两军交战的最前线,放眼望去,一片一片都是断肢残臂,就连完整的尸体都很难找到。
在已经堆积到一人高的尸首堆里,间或还有几个侥幸偷生的伤兵在哭嚎哀鸣。
从服饰来看,晋军的尸体是赵军的三倍还有多。
难道真的战不下去了吗?
庾翼再回过头,只见幸存的将士们个个身上带伤。不仅脸上满是飞溅的血迹,就连身上也都是各种兵器留下的痕迹。
“府君,撤吧!”那军官又苦劝道,“一鼓作气,再而衰。要是虏军再次出动,我军必败无疑啊!”
“是啊!庾公,赶紧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刚才晋军之所以能顶住,凭借的完全就是一腔热血和濒临绝境的求生意志。现在如果再要来一次,恐怕没人会给庾翼卖命。
“好吧!”面对现实,庾翼也只好低头。晋军的卫兵们给他又换了一匹战马,搀扶着还能走动的伤兵就缓缓向南撤退而去。
回到营寨的李农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十几张忧心如焚的面孔正在围观自己。
“将军!”
“将军醒了!”
一看李农没死,诸将都激动的难以自己,有的甚至都抱头痛哭起来。
“怎么回事?我记得...”李农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记得当时自己中了一箭。
“将军万福啊!”张良满眼噙着泪水,激动的握着李农的手道,“晋人的箭并没有射中要害,只是钩在了将军的外甲之上。我等都以为将军...”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住口。
“晋人呢?”李农突然想起更重要的事,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将军放心,晋人已经退去!我军大胜而还!”张良安慰道。
李农一把推开他的手,扶着一旁的靠背,喘了几口气,这才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