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
还记得一年前前往建康,陶旭也是坐着船顺江而下。那时候长江江面上往来的商贸船只络绎不绝,
可现在,偌大的江面上除了陶旭的船队外,就只有零星的几只渔船在撒网捕鱼,商船却看不见了。
就在陶旭纳闷的时候,从前方驶来了一艘艨艟快船,船头船尾挂的旗帜上画着类似北斗七星的符号。
“这是二十八宿中的斗宿!”孙弘立刻上前解释道,“江州各郡属于古扬州地界,故而官船、官车上大都会竖以斗宿旗帜作为区别。”
“看起来他们是冲我们而来的,传令下去让各船减速慢行!”陶旭一边下令,一边让孙弘前去查探对方是什么来意。
那艨艟小船在江面上行驶的四平八稳,犹如在陆地上行车一般,只见小船一个调转方向,居然就和陶旭所在的楼船平行而驶了。
过不多时,孙弘急匆匆的跑上船顶汇报说这是一艘豫章郡麾下的官船,豫章太守褚裒要启运一批军粮前往武昌,想和陶旭同路前往。
“怎么,江州水面上还有水贼不成?”陶旭反问道。
孙弘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既如此,那顺路倒也无妨,就让他们同行吧!”
很快,陶旭的船队在艨艟小船的带领下迅速和前方的粮船会合在了一起。
陶旭放眼望去,只见这支运粮的船队浩浩荡荡,大小船只也有二三十只,肉眼所见,一眼都望不到头。
“这一艘船足够装一百斛粮食,若是船队有二十艘,那就是两千斛啊!”一看这么多船,孙弘职业病又犯了,他粗粗一算,需要消耗这么多军粮,那武昌的士兵得有多少啊!
陶旭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虽然不是庾亮安排的下马威,却也给陶旭敲响了警钟。
在运粮船队的刻意等待下,陶旭的船队很快就赶到了粮船队伍的头部。
运粮船队的首部也是一艘巨大的楼船,船顶上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一身素白长衣,面下三缕长须,头上扎着青色的头巾,手里拿着羽毛扇子,看起来倒是一副轻松惬意的模样。
看起来那就是琅琊王的岳父褚裒了。
陶旭见对方也看到了自己,连忙笑着遥遥拱手,以示答礼。
***
二月的武昌还是一副萧瑟寒冷的景象,江风吹得江岸边的士兵们脸孔通红。
一个面带长髯,身着青衣的中年文士双手拢袖,正站在码头上呆呆地出神。
他的身后站满了手持长戈长戟的甲士。长长的队伍从江岸码头一直排列到武昌城外,整个江岸边都是神情严肃的士兵。成千上万的士兵们聚在一起,竟没有一丝声音。
忽然,一艘快艇扬着风帆从远处驶来,快速往码头靠过来。
小艇刚停稳,一个年轻的将官就从船头跳下来,对着中年文士的耳朵耳语了几句。
“是不是他们到了?”
中年文士身后另有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黑脸将军,他不敢过分靠前,只是远远的问了一句。
中年文士听到他的问话,只是手一挥,那年轻将官才大声对黑脸将军道:“回将军,属下看到江面上远远而来两列纵队,为首的楼船上挂着江州的斗宿旗号。”
黑脸将军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失落,他有些遗憾的自言自语道:“江州的粮船倒是应该在今天到的,怎么就冲了呢?”
那中年文士重新拢手袖中,傲然挺立,头上的青色巾带迎风飘扬,对身后人的言语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
“将军你看!”
就在码头上叹息的时候,那年轻将官突然把手一指,远方江面上果然出现了两艘满帆楼船的身影。
船队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