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二点,便可知庾公既不敢杀我,又不能杀我。荆州虽远,可又何险之有?”
何充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既然陶旭对自己这么有自信,他也不再强留了。
“那你准备年后再走?”何充叹了口气,自知已经劝不动他,便问起了安排。
陶旭点了点头,“兄长也好,公主也罢,总是旭心中最为牵挂之人。他们为我付出甚多,无论如何也要过完年才能走。”
何充听了心中也不是滋味。
陶旭虽然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会有事,但庾亮这个人一向自负。何充是庾亮的妹夫,对他再了解不过。
庾亮这个人虽然是当世的名士高人,长得帅、能说会道又是皇帝的舅舅。从小他就习惯了被人称赞,从来听不得半句逆耳之言。
如今掌握了大权,更是心比天高,一心一意自比擎天保驾的吕尚、管仲,甚至在奏疏中还生怕石虎突然死了,他的北伐就没含金量了。
不仅是蔡谟、何充这些反对党,朝野上下很多有识之士对于庾亮的自负都深深感到担忧。虽然朝廷明令禁止北伐,但庾亮如果真的要一意孤行,建康也是拦不住的。
陶旭要以身犯险,自己去荆州,说不定倒能有所转机呢?
何充也是抱着万一的心态,默许了陶旭的安排。
可这么年轻就身居右卫将军,陶旭的未来大有可为。如果出了什么事,不仅是皇帝,就连何充都要感到惋惜。
“好吧,那你自己安排好!”何充又叹了口气,自己来陶府原是准备帮他躲过庾亮的辟除,可到头来却是自己被他说服,也算是一种造化吧!
何充正准备起身走人,却被陶旭喊住。
“瓦官寺烧毁后,听说有不少僧侣要拜谒何公?”陶旭的脸色似笑非笑,似乎又暗含了一些深意。
何充一愣,但随即点了点头,“不错,可老夫见了一两个就知道他们不过是欺世盗名的趋附之徒,并不是什么有道高僧。”
“在下最近认识一名寓居江东的中原僧人,他虽然年轻,但精研佛法。何公可有意一见么?”陶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