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自己的专业,何充立刻就起了情绪。
“好!后日老夫在家,子初尽管带他来便是!”何充回了一礼,便出门走了。
送走了何充,陶旭负手望天,长叹一声。
其实何充的提议也有道理,为了自保,待在建康最是安全。上到皇帝、何充,下到直属部队,陶旭的地位可以说是稳如泰山。
不仅如此,还可以和娇妻美妾朝夕相处。有空可以和清谈家们喝喝酒、聊聊天,岂不美哉?
可陶旭不是这样的人。如果要他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无动于衷,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不仅关乎庾亮一个人的宠辱,更关乎荆州数十万百姓的安危。
***
第二天,陶旭亲自上门拜访,在征得了王洽的同意后,带走了支道林。
支道林原本修道,可他之前为了与僧侣辩经,也曾苦读过不少佛教典籍。因此在何充面前居然毫不露怯,反而提出了不少前人没有提及过的新奇之处,这让何充大喜过望。
何充当即拍板出资资助他成为新瓦官寺的主持。支道林摇身一变,居然成为了江东佛教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以后的路就靠他自己走了。陶旭也算是对他仁至义尽了。
处理完支道林,陶旭就完全投身进了右卫军的训练中。
除了京口调来的夏侯长部外,何充又从吴兴和会稽两郡调来两个步兵屯队,给陶旭勉强凑成了四个步兵屯队,也就是一个校部的兵力。
陶旭索性摊开和这三个屯长明言了,从现在算起,他们最多也就在建康待三个月。
最晚到明年三月份,他们就将跟随陶旭前往荆州战场。这不是演习,也不是训练,而是真正的上战场。
他们的部下,包括他们自己,都很有可能阵亡于赵军的铁蹄之下。如果不想参战的,完全可以现在退出。
可夏侯长率先表示自己愿意跟随陶旭。
不仅仅是因为陶旭是皇帝和何充眼里的香饽饽,更因为他和陶旭同生共死过。在前往射阳的路上,如果指挥官是郗昙,他说不定已经捐躯了。
夏侯长认可了陶旭的战斗力,更看中他急速蹿升的官位和炙手可热的人脉。他愿意带领部下前往荆州。
夏侯长年纪已经过了四十,参加过平定王敦和苏峻的战争,在江东也算老资历的军伍。他的肯定让其他两个屯长也都动摇了。
可动摇归动摇,这两个屯长最终还是退缩了。
虽然他们都归属于陶旭麾下指挥,但又不是同宗同族,又不是亲朋故交,这可是真上阵杀敌,是有风险送命的。谁会愿意为了一个陌生人去送命呢?
除非加钱!
可陶旭也没钱了,他陶家并不像王、庾、诸葛、陆、顾诸族那么富有,能够东拼西凑的凑够这五百人的屯队已经是倾囊而出了。
陶弘这些天虽然靠着卖丹药挣了不少,但那也是他辛苦劳动所得,陶旭更不忍心开口。
可奇怪的是那两个屯长不愿意,但那些中下级军官和士兵一听,却大都表示愿意追随陶旭。
和不少地方的军队兵源来自世代从军的士家不同,这两支屯队的士兵大都来自江东本地。他们都是为了逃避给世家大族们为佃客庄客才入伍当兵的。
无论是给本土士族还是乔迁士族当佃客,苛刻的分成比例让他们一年到头也存不下几个口粮。碰上灾荒年,他们基本就要倒欠士族们的债,只能卖身抵债。
一旦沦为卖身奴,那子孙后代更是从出生起就是主人奴仆姬妾的命。这种债穷尽几辈子人的努力都无法偿还。
与其在痛苦中慢慢沉沦,不如放手一搏。万一在战场上一刀一枪博个功名呢?
可话虽如此,陶旭毕竟没有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