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瑛。
这个名字让我联想到刚刚那女子念的几句诗。
小楼夜雨,草长莺飞。
这是在暗含雨瑛的名字。
“雨瑛是谁?”
我看着宇文成都还在出神的侧脸问。
他放下酒杯,侧过头看向我,没有说话。
只是嘴角含了笑,说:
“她曾是我的部下,后来战死沙场,这间酒楼,是她姐姐开的。”
我眨眨眼,问:
“客骑马来,杏花薄醉,是什么意思?”
宇文成都牵起我的手,放在他手掌里,说:
“黄花马是雨瑛的传家宝,送给了我,也就是现在我的坐骑。”
我低头看了一眼酒杯里浅粉色的酒,宇文成都点头,继续说:
“她的愿望,葬在杏花树下,来世能化作绚丽的杏花,在春日盛开。”
听他解释完这十六个字的意思,我已经有些坐不住。
推脱说要去方便,离开了雅间。
却在房间门口碰见刚刚那个女子,我猜她就是雨瑛的姐姐。
她也同样定睛看着我,不说话。
“雨瑛,和我长的很像,是不是?”
我将心里的疑问和盘托出,她却并不震惊。
眼神甚至没有一丝慌乱,仍旧保持着端庄和微笑。
又沉默了几秒钟,她缓缓开口:
“你像她,但却不是她。”
她绕着我走了一圈,复又回到我面前,看着我说:
“雨瑛这一生,过的很苦,爱而不得,因爱而死。你比她幸运。”
说完,她转身离开。
我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想要梳理她和宇文成都透露的信息,却越想越心惊。
雨瑛,宇文成都的部下,送他黄花马,为他而死。
他亲手将她埋葬在杏花树下,她化作杏花,每年春天,送他一树绚烂。
我长的像雨瑛,所以我现在陪在宇文成都身边。
雨瑛的姐姐,在东京开了酒楼。
春分当日,宇文成都仍要来喝一壶杏花酒。
粉红的酒,是雨瑛。
为何还带着我,是想让我猜到在他身边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
一直到吃完饭离开,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马的。
黄花马,是雨瑛送给宇文成都的,如今我在坐。
宇文成都每每看向我的时候,是否因为相似的面容,而想起雨瑛。
这一切困扰,都像一道道海浪,拍打着我的神经。
终于在进了府门的一刻,我再也无法忍受,朝府内冲进去。
我躲进凌香榭,从里面锁上了门。
如果是以往,我反常的举动,宇文成都定然早就跟在我身后,焦急关心。
可今日,他没有跟着我来凌香榭,也没有派人来找我。
我顺着门板溜到地上,用胳膊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难道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雨瑛的。
宇文成都所谓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其实是深情难再许她,而许了我。
我闭上眼睛,嚎啕大哭。
芙蕖和银杏闻声来寻我,在门外拍着门板,一声声呼喊着姑娘。
不知哭了多久,我累的瘫倒在地上。
宇文成都从窗户跳进凌香榭,从地上抱起我,放到榻上。
我恍惚着睁开眼,抓住他的手,问:
“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只是因为我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