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抬起猩红的眼睛,表情凝重,说:
“可是…”
我摇摇头,看着他,说:
“没有可是。我很感谢你对我的本能,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报答。盈盈喜欢你,你也喜欢盈盈,这就是爱情啊。”
才说完,我便看见宇文成都站在罗成身后的迎春花旁,笑着看我。
我被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
罗成也转过头朝我凝视的方向看。
宇文成都从花园尽头走过来,对罗成说:
“少保的心意,我本不适合偷听。但若是对别人的爱人存了非分之想,那这位别人,还是有资格管一管的。”
罗成脸色一惊,转瞬又低下头,说:
“我无意拆散你们。从伙计领着你们进入一间房间开始,我便知道,这辈子,莞娘与我,是没可能了。”
宇文成都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看向罗成,说:
“既然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今后少保也不必再像今日一样放纵自己的情绪。你的陈情,在自己看来是深情,对别人只会是打扰。单姑娘为人爽直单纯,却并非可以任你糊弄。感情从来就是非此即彼,若总是摇摆不定,单姑娘也不会在原地等你。”
罗成径直看着宇文成都,我也因他的一席话而愣在原地。
原先我只觉得宇文成都专情,却不曾想他见事极明白。
对待自己的情敌,仍能理智分析。
既用言语警醒他放弃不属于他的人,又兼顾提示他好好对待单盈盈的爱慕。
突然之间,我对他又多了几分崇拜。
宇文成都见我一直盯着他看,朝我眨了眨眼,我旋即回以微笑,顺手挽住他的胳膊。
次日,罗成便带着单盈盈告辞。
对于罗成的感情归属和情绪变化,我不知道单盈盈清不清楚。
她只是和我约定,若再来东京,就到府上找我玩。
我欣然答应,只有宇文成都表情稍稍不快。
等送别了他们,宇文成都牵着我的手往春月庭走。
我问他为何刚刚面露不快,宇文成都长舒了一口气说:
“她真的是太吵了,可终于走了,最好以后也别来了。”
想起每到宫廷宴会,他总是迟到早退的,原来我以为他不喜欢交际应酬。
如今看来,一个单盈盈他便觉得吵闹,那么宫宴上的丝竹歌舞,对他来说,只有烦躁。
可是我在府里弹琵琶,他从来不制止,也没有过不高兴。
反而原本在宜念堂公务时,也会时常溜达到凌香榭陪我。
他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弹,也不说话。
等我放下琵琶,他再和我一起回春月庭。
回回如此。
难道只有琵琶声对他是不吵的。
因单盈盈的伤势,原本的暂住几日也演变成了从惊蛰到春分。
宇文成都听说东京城中有个酒楼,会在春分当日召开春日宴。
每日忙的头脚倒悬的他,不能时时陪我这件事我本也习惯了。
春分那日,上朝前他特意支会我。
下朝后他不回来,但处理完公务,晚上带我去参加春日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约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