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请不要为难师姐。”
不知何时,沉璧被两位侍女搀扶着,从门外赶来。
我和罗成本是背对着房门,听见沉璧的声音,我转过身。
伍云召见沉璧来了,脸上似有一丝不悦,但很快面色如常,还含了微笑。
两个侍女将沉璧送进房门,便退了出去。
沉璧上前两步,对伍云召行了一礼。
伍云召示意她起身,说:
“身子不适,怎么还出来了?”
沉璧盈盈走到伍云召身边,挽着伍云召的胳膊。
她看向伍云召的眼神,是那么温柔。
沉璧一只手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对伍云召说:
“侯爷,师姐来南阳,是为了见我,是我让罗少保去接师姐的,请侯爷不要怪罪。”
伍云召没有看她,只是和罗成交换了个眼色。
我看向伍云召,又看向罗成,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突围的事情。
“侯爷在议事,顾夫人不该闯进书房。”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闻声转身,身穿绛紫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进入书房,向伍云召和罗成行了一礼。
与见到沉璧时不同,罗成恭恭敬敬站在原地,拱手说:
“嫂子。”
那女子越过罗成,看向了站在他身边的我。
想来,这位便是伍云召的妻子,李氏。
李氏的父亲是河北凤鸣王李子通,严格来说,也是位郡主。
我在罗成身旁,微微屈膝行礼。
她没理会我,径直走到罗成身边,对伍云召说:
“侯爷,如今南阳被围,北平王与罗少保前来商讨对策,请侯爷勿要犹豫,速下决断。”
伍云召点头,在他心里,这位结发妻子的位置,该是很重的。
而她一番见地,也着实彰显了她的身份和格局。
只见李氏走到沉璧身边,伸手挽起她的胳膊,说:
“顾夫人身怀有孕,还是回房休息吧。”
不等反驳,李氏已经携沉璧出了书房。
伍云召看着罗成,说:
“如今北平王也派贤弟前来商讨对策,不知贤弟有何高见?”
罗成看了身旁的我一眼,说:
“宇文成都有意放人,我与父王也有意,只有麻叔谋一人,想来不是侯爷的对手吧。”
伍云召眼神坚定,目视前方,说:
“麻叔谋日前已经来我南阳城下纠缠,我几个回合便将他打败,不足为惧。”
说完,他又看向我,继续说:
“只要宇文成都不出手,我便有逃出去的可能。”
我上前一步,说:
“如今侯爷不论从哪一个城门突围,都能逃出。但为避免事后皇上追责,宇文将军还是要做做样子,佯装追赶的。我想,北平王和少保也是。”
伍云召点头,对着罗成,说:
“我日前已派亲信去往河北陀螺寨,我族弟伍天锡与至交雄阔海,应当会来支援。”
伍云召一时没有决定突围的方向,但我和罗成已无法在城中长久逗留。
从书房离开时,李氏在院门处等候。
只见她手里拿着两顶帷帽,朝着书房的方向望。
看见我和罗成出来,她几步迎上来,将帷帽递给我们,说:
“北平王和宇文将军的好意,我南阳侯府了然于胸,请二位回程务要当心。”
我接过帷帽,谢了她的细心,与罗成一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