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王罗艺为宇文成都和罗成安排了帐篷,说自己身体实在不适,不能再议事。
我跟着宇文成都回到营帐。
他站在南阳地形图旁思考,我不便打扰,在一边收拾着带来的东西。
其实,自从看见城门上的南阳两个字,我的心里,没有一刻不再担心沉璧。
伍建章死了,她身为侍女,是否安好。
宇文成都看我坐在一旁发呆,走到我身边,为我披上大氅。
我抬头看他,问:
“将军现在可要用饭吗?”
他在我身边坐下,拉着我的手,说:
“我知道你担心沉璧,只是如今,南阳城中金蛇卫尽数断了消息...”
我握住他的手,问:
“将军真的要将伍云召抓回大兴?”
宇文成都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当然不想,他是忠孝王唯一的儿子,可是不知南阳城里的状况,我纵然想放他走,也无计可施。”
我猛然站起身,说:
“我去!”
宇文成都被我突然的举动惊住,也站起身,担忧的看着我。
他想放伍云召出南阳城,必然需要伍云召与他里应外合。
北平王、罗成、麻叔谋,再加上他,有四个人,如果分别守着东南西北四个城门。
那么,伍云召只有从他所守的城门突围,才可能有一丝生机。
想到此处,我更加确定,需要有人去送消息。
但是,显然宇文成都并不认为这个人是我。
他拉着我的手说:
“你不能去,万一他不信我,反而将你抓起来,以此为质,我还是派金蛇卫去。”
我焦急的看着他,说:
“有沉璧在,她肯定会信我带来的消息,说不定能说动伍云召。”
宇文成都摆摆手,朝地形图走去,依然不愿让我前去。
麻叔谋每日都到北平王的营帐里催问何时攻城。
可北平王迟迟按兵不动。
麻叔谋几次三番来找宇文成都商量对策,宇文成都也只说,北平王是主帅,他只是宇文化及派来的帮手,非到伍云召出城应战之时,其余事,不必和他商量。
眼看着在南阳城外驻扎了五天,北平王终于下令,四人分守城门,以防伍云召突围。
宇文成都几次派金蛇暗卫进入南阳城,却连伍云召的面都没见到。
我再次和他提起,由我去送信。
万般无奈之下,他才勉强答应。
我没有金蛇卫高超的轻功,飞不进城墙。
只能从大门进入,可连去了两晚,守城士兵不肯为我开城门。
第三次,我抱着宇文成都送我的琵琶,在城门外弹了一曲。
想让士兵去回禀伍云召有人在城外弹琵琶,以沉璧的聪慧,必然能联想到是我。
可等到我弹完,也不见城门打开。
正当我准备返回时,从城墙上飞下一人,手里抓着一根绳子,夜色漆黑,一时无法辨认。
他稳稳落在我身边,竟是罗成。
我惊讶的看着他,问:
“你不是在营帐里,怎么在城楼上?”
他没答话,只是左手揽住我的腰,说:
“想进城就别问,抱紧我。”
说完,他向后退了两步,一手抱着我,一手抓着绳子,脚踩城墙。
竟就这样登上了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