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宇文成都回到府上。
他按照惯例去给宇文化及回话。
我怕他身体撑不住，又怕宇文化及再打他，便等在书房门外，没有离开。
大概等了一刻钟，宇文成都就从书房出来了，神色倒也如常。
我跟在他身后离开宇文化及的院子。
刚走到花园，他回头跟我说:
“父亲没有责怪，玉郡主逃跑的事情，只说让我回去休息。”
我抬头看着他，骄傲的天宝将军，只是没有被父亲责怪，便能让他感觉如释重负。
他明明已经那么优秀。
可在宇文化及的眼里，不是。
我们一起往回走，我心里堵得慌，也没和他多聊。
快到院门口，却见昆叔和几个小厮忙忙碌碌的在搬东西。
宇文成都和我面面相觑，他招呼了昆叔过来，问:
“搬什么呢？”
昆叔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恢复了谦卑，说:
“二少爷吩咐给絮儿姑娘添妆。”
我为他说的每一个字而震惊。
二少爷，宇文成龙。
添妆，要嫁人。
为絮儿姐姐，他让絮儿姐姐嫁给他！
我愣在原地，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
短暂的惊愕，紧接着就是气愤。
我跑进院子，找到絮儿姐姐的房间，门没有锁，虚掩着的。
我在快冲进房间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倒不是因为礼仪，而是听见屋里有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和絮儿姐姐对话。
我隔着门，没敢擅自进去。
只听见里面的人对絮儿姐姐说:
“你这样的身份，本不配嫁给二少爷，可你身子破了，少爷可怜你，做个妾也便抬举你了吧。明日一早，你自己收拾了东西，去我们院子吧。”
随后传来絮儿姐姐虚弱的回答:
“是，夫人。”
我呆呆站在门外，抓着门框的手指快要将木头抠出印子来。
里面的人说完话，袅袅婷婷的走出门，扶了扶发髻上的流苏。
她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
我再不能忍耐，冲进絮儿姐姐的房间。
此刻，她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正坐在窗边的梳妆台，拿着眉笔，死死攥住。
我见那眉笔快要扎进她手掌，一把上前夺了过来。
她愤怒的朝我这边看，却见来的人是我，眼里的怒火全部转换为委屈，噙着泪，说:
“月儿，你怎么才回来!”
说完，她站起身来，扑到我的怀里，放声痛哭。
我在门外也听了个大概。
在絮儿姐姐身上发生的事情，也能猜出七八分了。
她哭的伤心，我也跟着一起哭。
过了一会儿，絮儿姐姐对我说:
“刚刚那个人，是宇文成龙的夫人。”
我见她抽噎着说话，拉她到椅子上坐下，拿手绢给她擦眼泪。
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
“我在门外听见了半句。”
絮儿姐姐闭上眼，手里却攥紧拳头。
我蹲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拳头，问:
“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絮儿姐姐缓缓睁开眼，说:
“明日，我便要嫁给宇文成龙为妾。”
她用另一只手按住我的手，说:
“我也已经是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