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建章猛地将桌上的茶盅摔在地上。
我和宇文成都赶紧站起身来。
尤其是我,我不知是否应该如实回答。
当时在伍府居住,我告诉他新帝登基他有大灾祸,是因为不想让他真的走向灭门。
可如今,宇文成都本已经将他安顿在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小镇。
我却轻易的告诉他新帝就是杨广。
我心里无限悔意,可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拉了拉宇文成都的袖口,求助于他。
宇文成都看了看我,对伍建章说:
“忠孝王,先帝已经驾崩。太子即位,是天经地义的。”
伍建章闭上眼睛,紧皱眉头,说不出话。
我站在原地也不敢动,宇文成都只是从袖口里抓紧了我的手,我倒安定了些。
过了一会儿,伍建章缓缓睁开双眼,说:
“想当年我与靠山王杨林、北平王罗艺等人结拜为兄弟。伐陈时,连挑十几员上将,我亦不曾畏惧不前。如今杨广谋权篡位,我却在此地忍辱偷生。如何对得起先帝,如何对得起忠孝二字。”
说罢,伍建章泣不成声。
宇文成都上前两步,扶住伍建章的肩膀,说:
“忠孝王乃是隋朝开国九老之首,可正因如此,才不可意气用事。”
伍建章抓着宇文成都的手,说:
“你父宇文化及,善权、善谋,我一时不察,中了他的奸计。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感激不尽。但如今昏君当道,我岂能坐视不理。”
宇文成都反握住伍建章的手,说:
“王驾意欲何为?”
伍建章眼含热泪,目视前方,说:
“先帝含冤而死,我定当为他讨回公道。我要回大兴,当面问问杨广,他的皇位,坐的可踏实吗?”
我站起身,走到宇文成都身边,说:
“看来成都哥哥救错了人。”
宇文成都和伍建章一齐扭过头看着我,我走到伍建章身前,说:
“殿前骂君,能激怒杨广,让他对你动用极刑。顺便还能告诉杨广,当时是宇文成都偷偷放走了忠孝王。王爷,您可是走了一步好棋啊。”
伍建章双目瞪的浑圆,看着我,说:
“你!你!”
我亦不畏惧,也看着他的眼睛,说:
“杨广既然敢杀父弑兄,难道会在乎多杀一位异姓王?王爷若真为先帝鸣不平,何不到南阳投奔伍云召,共图大事。”
伍建章低下头,像是在思考我的话。
宇文成都也冲我点点头,转而对伍建章说:
“王爷,云召公子如今在南阳关受封为南阳侯,若是您能将家传刀法枪法传授给他,来日必成大器啊。”
伍建章看向宇文成都,说:
“成都,如今你恩师何在?”
宇文成都笑了一下,说:
“我师父可比王爷想的开,早已隐退,不问世事了。”
伍建章大惊,问:
“他那般脾气的人,能去种田?我才不信。”
宇文成都看着伍建章,说:
“我师父目生重瞳,如此帝王之像,若不隐退,也会遭皇上猜疑啊。”
我本听的云里雾里,也没想起来宇文成都的师父是谁。他提到目生重瞳,我恍然大悟:
是鱼俱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