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宇文成都一杯接一杯的将酒全部送进胃里。
一时分不清,他是为杨勇的死而感伤,还是为自己助纣为虐而悲哀。
我按住酒壶的盖子,说:
“别再喝了,你身上还有伤。”
他抬头看了看我,挤出一抹笑容,说:
“好。”
我惊诧的问: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的?你还是宇文成都吗?”
他将头凑近了我的脸,带着淡淡的酒气的呼吸吹在我眼里,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说:
“月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看着薄醉了的他,乖巧的样子让人心生柔软,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
“乖,只要听话,就有糖吃。”
随即露出慈爱的笑容。
他却将摸着我头的手滑到后颈,猛地把我拽近了他,说:
“你胆子越来越大。”
我赶紧松开还停在他头上的手,想从他旁边溜走。
他顺势抓住我悄悄滑下的手,说:
“不是给我糖吗,跑什么。”
我看他明显没醉的清醒逻辑,猜测刚刚迷离哀伤的眼神显然是装的。
朝着他腿上踹了一脚,说:
“既然没醉,赶紧放开我,我去给你打水洗漱吧。”
他抓着我的手没有放松,反而站起身来,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被他大力的拽到房门口,边走边问:
“到底带我去哪儿?”
他头也不回的说:
“出去逛逛。”
门口的小厮也不敢拦他,旋即跑到马房去备马。
我对于丝毫没有准备的外出心里是激动的。
毕竟来到隋朝,除了被他撞的一次,还没有出去玩过。
我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昆叔早就在大门外候着了。
我接过昆叔手里的披风给他穿戴上,又见昆叔拿着一件女士的披风,问:
“昆叔,我也有?”
昆叔点点头说:
“少爷说姑娘的披风旧了,这是新做的,今日正好穿。”
我看向宇文成都,却见他眼里几分得意,旋即又收敛了表情,对我说:
“穿的太寒酸出去也丢人。”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接过披风穿上,左右摇晃着显摆。
他飞身上马,伸出手,对我说:
“是在这接着转圈,还是跟我去逛逛?”
我就着他的手上了马,共乘一骑。
马儿走的不快,因为街上实在是太热闹了。
以往的夜晚,都是在准备晚饭、吃晚饭、收拾碗筷、洗漱、睡觉中度过。
宇文成都不回府的夜晚,也顶多是和絮儿姐姐聊聊天,学习绣花。
竟然不知,这隋朝的夜市,如此繁华。
我和他骑在马上,比行人高出一大截,街上的风景更是尽收眼底。
卖艺杂耍,吆喝小吃,应有尽有。
每走几步,便有一个卖花灯的商贩。
我回过头问面无表情的宇文成都:
“怎么这么多卖花灯的?”
他目不斜视,回答:
“过几日就是中秋了,祈福的。”
我将头转回来,心里纳闷,嘀咕了一句:
“不是元宵节才逛花灯的吗。”
他在我身后接了一句:
“这有什么奇怪的,还有人中元节求婚呢。”
我歪着身子扭头看他,却听见他说:
“夫人,我们去前边吃点宵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