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下背来,伤了身子!”
(渤海国扶余府大致在今吉林长春到四平的蒙东草原一带,地势平坦,西面隔辽水与契丹相邻,以出产良马而闻名。)
钱镠也不回话,只是笑了笑,坚持要试试自己能否驯服这匹性情暴戾,用山海经中神兽来命名的纯血神骏。
乌长禄示意马倌将那匹乘黄牵出围栏,把缰绳交到钱镠手中。
乘黄见自己的缰绳一离开马倌的手掌,立刻便从粗大的鼻孔中呼出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灼得人直欲躲闪,不敢与它高贵威严的瞳孔对视。
这匹肩高几乎和钱镠嘴部平齐的神骏并未直接表现出它暴烈的脾性,反倒近乎无视了钱镠的靠近,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男子放在眼里。
钱镠往日只骑过肩高不足四尺的劣马,手一接过这匹乘黄的缰绳便忍不住高声赞叹了一句:
“好马!且看我如何降服!”
说罢他便伸出手试图抚摸乘黄颈上茂密的浅黄色鬃毛。
乌长禄在一旁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顾博见状也皱了皱眉,有些担心钱镠会出什么意外。
乘黄修长而不失力量感的脖子被钱镠粗糙的手掌一碰,它便愤怒地圆睁双目,侧过脑袋,用那只直径达两寸的巨大眼球死死盯住了眼前这个胆敢冒犯自己的人类。
“希律律——”
这匹来自辽河东岸,曾长年奔驰在渤海国扶余府广袤原野上的强壮骏马当即就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鸣试图挣脱缰绳的束缚。
它将两只前蹄弯曲,仅凭两只粗壮的后腿人立而起,形态宛如扑食的山中猛虎,目标直指拉住它缰绳的钱镠。
倘若被这体重超过千斤的神骏给实打实踹上两脚,即便是精通武艺的钱镠,只怕不死也会重伤。
顾博见此情形几乎要忍不住出声叫钱镠松手逃命了,但他眼见钱镠似乎半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只好按捺住了内心的焦虑,强自镇静下来。
与他那深受儒学熏陶,能凭文才在唐朝宾贡科举里考中进士头名入仕的长兄乌炤度截然不同,乌长禄继承了那在山中雪野里挣扎求生的黑水靺鞨先祖勇武好斗的特质,堪称是闻战则喜。
见到出众的骏马和精美的兵器比见到绝世美人还要痴迷,钦佩技艺纯熟的武士胜过尊重父兄。
若不是长兄乌炤度与他乃是一母所出,更是几乎亲手把他带大,时时将他带在身旁保护,他恐怕连自家兄长都不会轻易服从。
如今见到钱镠和这匹乘黄神骏之间殊死搏斗,互不相让的场面,更是几乎让他的鲜血沸腾起来。
为了刺激钱镠,也为了让这场人马间的对抗更具传奇色彩,乌长禄当即便朝钱镠高声喊道:
“倘若钱大兄当真能降服这匹乘黄,乌某愿自掏腰包为顾少府买下这批骏马中的一半,白白赠予鼎新社!”
此言一出,不仅在场的钱镠和顾博等人被乌长禄的大手笔给震惊了,就连在一旁观看的围观群众都不禁发出了赞叹声:
“不愧是渤海国高门出来的郎君,这等挥手就送出数十匹骏马的大手笔,只怕在润州扬州也难找出几个!”
也有人见这匹乘黄性情暴烈,体格远超寻常骏马,担忧地说:
“赏格虽高,却也不是那般好拿的。那乘黄如此桀骜难驯,凶悍异常,我看这钱大也从未见过,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
乌长禄追加的赏格和围观者的惊呼并未让钱镠心神动摇,他始终冷静地观察着眼前这匹黄色骏马的肢体动作,也丝毫没有松开手中的缰绳。
他与乘黄在厩舍外的平坦空地上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不断周旋,不时弯腰躲过乘黄致命的踢击,又不断贴近它健硕的身躯,试图翻身上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