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使在顾柯所设计的这个复杂体系中,承担着至关重要的职责——链接起营中各个职责不同的部门,让它们在战时能有机结合为一个强有力的整体。
除此之外,才是各镇军中“镇将-营将-都将-突将-十将-士卒”这般传统的军职等阶构成的徐浦营主体。
当然,目前徐浦营中最高只有营主将这一级军职,也没有突将这样根据作战职责而特别设立的中下级军官。
只有“营主-都将-十将-士卒”这样的指挥体系,以及由“三司一处”构成的其他平行机构,共同搭建了徐浦营这个新生军事组织的框架。
故而钱镠在徐浦营中的实际地位,并不比他担任虞侯,主持军法司的义弟杨箕要差多少,钱大自然也是深知自己的职责之重。
但他毕竟是半路加入徐浦营,一来就担了这么大的干系,这一月以来都有些如履薄冰,丝毫不敢怠慢。
而他虽然与顾柯是结拜兄弟,但实际与顾柯其实还算不上特别相熟。
过去一个月还时常带着百来个预备令使沿着官道,在苏州境内到处长距离跑动,练习行军时的耐力和速度,他一旬能和顾柯见一面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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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方才看到顾柯时,钱镠下意识还是使用了官称“顾少府”来称呼自己义弟。
被顾柯提醒之后,他才醒悟过来这么说有些太生分了,于是又连忙改口叫“顾二弟”了,顾柯这才转怒为喜。
而钱镠经过两人间这么一闹,也算解开了些心里的小隔阂,再次热情地跟顾柯寒暄起来:
“顾二弟,你给我安排的这差事可当真是带劲极了!百来个人里只有三成会骑马,每日教人骑马上鞍可都让我忙得脱不开身。
我家娘子为这事可埋怨了你大兄我好几回了!”
顾柯闻言嘿然而笑,随即安慰他说:
“好教大兄知道,我已经命人去淮南各地搜寻骑术精湛,善养牛马的胡儿了,再过一旬就勿须你亲自上阵。”
钱镠本意也只是吐吐苦水好让顾柯多注意一下军令处,得到了顾柯许诺保证之后自然也就不再纠缠。
不过他还是有些好奇,为何顾柯今日会有闲心,一个人跑到华亭县城外边的净莲社来听悟慧法师讲经。
钱镠的这个问题问得顾柯一时间冷汗都快下来了,心道:“这可不敢乱说。”
他急中生智,连忙指着周桢等人离开的方向说道:
“有位昆山来的周二郎君,与净莲社有些纠纷,悟慧法师特地唤我到此地来解决此事,幸而妥善处理后,周二郎君愿意不再追究。”
“哦?莫不是又有哪个净莲社的社友从田庄里跑出来托庇到悟慧法师这里来了?”
钱镠一下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事让顾柯亲自过来处理——最近两个月,这类事件堪称是层出不穷。
他这担任少府的义弟一大半的精力都用在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务上,他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事。
顾柯闻言也顺势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隔三差五便有人逃入净莲社里,华亭县内暂且不说了,现在就连昆山的地主都跑来兴师问罪喽。”
当然,顾柯心里清楚这种事是必然发生的,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频繁处理此类纠纷的心理准备。
毕竟哪怕没有净莲宗,江东各地的贫民佃农也是一刻不停地逃入到各地寺院去寻求庇护,以租种僧田求活。
只要有人拥有大批合法的免税土地,不论他信奉的是净莲宗,还是净土宗,亦或是天台宗,庄客们必然会蜂拥而至,只求能借此逃避官府无情而残酷的田赋征收和徭役征发。
净莲宗的“僧田”依靠净莲社和鼎新社所给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