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汽车的发动声完全消失，白月才转过身，缓步走到白砚身边。
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探究。问他，“陆玉为什么要和我相亲？”
先是错愕，后抬起手摸了摸白月的头。白砚声音里带着些泄露的忍耐。
“家里的业务重心，逐年缩水，父亲觉得这世道不好，想趁着还有两分家底的时候，赶紧给你找个好人家。”
他表情凝重，隐隐有几分怒气。
知道白月自小聪慧，什么事情都瞒不了她多久。便继续道。
“因为你得罪陆玉的事，我这些天一直在和苏城的几位领导吃饭。席间一位领导说漏了嘴。那陆玉此番来苏城，根本就不是来择妻的。”
“来救人的是吧。所以跟我相亲是假，把我当成棋子才是真。”
白月抬头，一副了然的接话。
在来的车上，她就已经猜到了。
既然相亲是假的，那恐怕点火跳湖也是假的了。
火是谁放的，原身白月是怎么落水的。恐怕，都另有文章。
“白…爹知道吗？”
爹实在叫不出口，白月别别扭扭的称呼了个白爹。
“不知道。”摇了摇头，白砚暗自叹了口气，“你落水那天，父亲晕了过去。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说心脏有问题。受不得刺激，便没告诉他。”
“嗯，不说最好。”点点头表示赞同，白月表情跟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妈的。
明天，受害者还要去陪加害者演出戏，给对方赔礼道歉。
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
站在白府大门，吹了两分钟的风。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从府内传来。打破了白家兄妹间的宁静。
“少爷！小姐！我爹怎么了？刚听外出采购的三哥说，我爹受伤了！”
一个30来岁，穿着长袍，带着眼镜的男人，连滚带爬的朝门口跑来。
白月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司机老李的儿子小李，一路小跑，额角还带着密密麻麻的汗。
说是小李，其实按年龄白月得叫一声李叔。不过小李他爹在府里，大家就李叔李叔的叫。
轮到小李这儿，自然不能乱了辈分。
小李从小在白府长大，人又聪明好学，十几岁就被白老爷送去北平念书了。
前些年学成归来，也曾在政务部门工作过。可是人太固执，得罪了不少人。白老爷一合计，干脆让他回白府当了个账房先生。
“小李哥，别急。”
白砚伸手拍了拍小李肩膀上，不知道在哪儿蹭的灰。眉头紧锁，“今天中午我让李叔替我跑了趟迎春路办事，碰上了林家那个败家子。”
没有多说一句，小李原本焦急的面庞，就立刻转换成了气愤。
“那个林立新是吧！他追求我家小姐不成，就四处诽谤！昨天跟表少爷打了一架，没占到上风，所以今天遇到我爹，就拿我爹出气？”
小李情绪激动，脸上的眼镜差点儿滑落。他撸了撸袖子，“真是目无王法！封建王朝早就覆灭了！我要请律师！我要打官司！我要告到省里去！告到中央去！”
东风巷的邻居都说小李读书读傻了，连他爹也这么认为。
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天天嚷嚷着人人平等。把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官身，都弄丢了。
书呆子！
“小李哥，你先冷静一下，先去医院看看李叔的情况。”
没忘记自己回家的目的，白月小声提醒。
至于林立新……总会有教训的机会。
“说得对，小李哥，先去医院。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