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的过程中，开车的小警员一直在找话。从苏城的风土人情，讲到了汉口，讲到了北平。
“你还挺见多识广。”表情温和，白月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下午。
狭窄的街道上，指挥交通的巡警，早就下班了。这贴了苏城警察局通行证的专车，自然也就没有了一路红灯被放行的待遇。
黑色的别克轿车，缓缓的跟在几辆黄包车后面，在人群和黄包车群里不紧不慢地移动着。
白月的目光，一直紧盯着窗外。
车里的气氛，过分安静。
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中央后视镜。小警员盯着白月的脸，鼓足勇气开口。“白小姐别嫌我话多，我是真想替我们闫处辩解两句。”
“哦？辩解什么。”脑海里浮现那个神经病，她手指放在唇间咬了咬。“你说，我听着。”
见对方没有抵触，小警员思索了片刻。“我悄悄跟您说，您可别往外说。”
“哟，还是机密。”人都是八卦的，白月突然来了兴趣。
30年代的车，私密性还没那么强，也没那么隔音。小警员把车往没人的地方开了开，才慢慢的开口。“我们头儿不开心，手底下的兄弟们日子也难过。”
他声音娓娓道来，“白小姐，我其实四天前就见过你了。哦对，你也知道，你落水了，是我们头儿救的你。”
“那天，你跟那个陆玉在独墅湖相亲。闫处正带着我们在独墅湖围剿舶来品走私案的头头。这案子涉及金额高达数十亿，牵扯了半个中国。要是一网打尽，我们闫处可就升了！全国最年轻的副局。”
那是何等的荣光，他们当手下的，自然也能春风如意。
“兄弟们累了半年，就等着沾光，能够跟着升职加薪。”
说到这儿，小警员顿了顿，眼神若有似无的往后面瞟。
白月立马领悟。“所以，我和陆玉相亲那天，阴差阳错坏了你们办案。把歹徒放走了是吧？”
点了点头，小警员“嗯”了一声。“我知道的也不多，听陈队说，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不怪你，是我们自己大意。”
“哦……”
沉思了一会儿，白月点了点头。也难怪张道民刚刚让她回家，不要在闫楚面前晃，怕他迁怒。
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那陆玉呢？”
脑子有些不够用，总觉得抓到了什么线索，却又缺了记忆的一角，无法铺开整个故事的脉络。
白月轻轻开口，“这件事，跟陆玉有什么关系吗？”
“砰。”
猛的刹车，白月的头一下撞到了副驾驶的座位。
“对不起，白小姐。我一个不小心。”小警员慌张的熄火，往后看了看白月。
“没事。”揉了揉额头，她摆摆手。
心想，这么大的反应。怕是，跟陆玉脱不了干系。
果然，下一秒小警员就往后仰着身子，轻声道，“我也是听弟兄们说的，这匪徒，就是陆玉的人。他还安排了替死鬼来自首，把我们头气个半死。兄弟们这两天在头儿面前做事，都提心吊胆的。”
咕噜噜……
突然，车内响起一阵肚子的吼叫饿声。
白月今天吃了不少，自然不是她。
小警员捂了捂肚子，脸红红的笑道。“不好意思，白小姐。嘿嘿，今天忙活了一天，中午都没来得及吃饭。”
东风巷到了，白家近在眼前。白月提着裙角，慢慢下车。回头，她冲小警员开口。“来都来了，进去吃点儿？”
有些意动，挣扎了一会儿，警员还是回绝。“不了，白小姐，我还得回去给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