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因为冬季的缘故。除此,她还发现北昶的押送官们一路盘剥、一路索贿。半月之后,终到昶京却是另外一番景象——繁华、热闹间竟是一派国泰民安之象。
还没来得及细看,契盈和侍奴们便被带到一座大宅,在那儿历了一番挑拣后被送去了某处。之后,又历了几番验检终以洒扫宫女的身份进了皇宫。
同样,契盈并没有瞧见昶宫全貌,因为所走路线皆是僻静之处。终在一个冷月如钩的夜晚,有一个身穿粗麻布衣、满头白发的老妪来找她,看装束应该是位年老的使唤宫奴。
契盈跟着她穿过幽静的偏殿、狭窄的甬道,七拐八拐,一路无人竟出了皇宫。按照约定,契盈不能同带路人讲话,直到老妪指着墙角处的一辆驴车冲她点了点头,她才小声说了句:“谢谢您!”
没想到,老妪愣愣地看着契盈,眼神晦暗不明,居然问她:“衡京的冬天冷吗?”
契盈一愣,心道此人定是来自大衡,便温和地回了句:“比这里暖和些!”
谁料,话音刚落,老妪脸色突变,眯缝着眼睛,阴沉沉地说:“姑娘性情如此,怎能司职暗卫?”
直到契盈上了驴车,耳畔还是那阴沉的声音。然后,她突然记起父亲所说的话:“身为暗卫,要把自己当成哑巴,这样才会活得久一些,记住了吗?”
但刚刚,契盈居然对那老妪开口说话便是犯了暗卫的大忌。所以,当契盈看到那个赶着驴车来接自己的人时便一言不发了。
上车之后,她稳了稳心神开始打量这个赶车人,她心道虽不能说话但用眼睛看总可以吧。她发现这个赶车人把自己包裹得很严,看身量应该是个大汉,因裹得厚实显得有些臃肿。
她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此人身上的气息很平和并不危险。只见他赶着车不慌不忙,绕了又绕,估摸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停下。
契盈知道他如此绕,定是为了躲避查夜的禁卫军,昶京的某些区域晚间应该是宵禁状态,不过这车夫走得倒是轻车熟路,而这驴貌似也是个听话的。待契盈跳下车打量周边环境时,发现这应该是一个府邸,此处是一个小角门。
与此同时,那赶车人从车上搬下几个竹筐,细看是一些新鲜时蔬和鲜肉。不过,看他搬下时所费的力气又觉得不只这些东西。契盈心疑却不动声色,待此人忙完摘下角帽,两人才正式对视。
这一对视不要紧,两人的眼神都不能挪开,各自的心底里升腾出一种久违的熟悉感。直到契盈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革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