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则月看到荷包就来气,这让她想到胡水凝在诗会上所作所为,仿佛提醒她有失公允,错把鱼目当珍珠。
她没好气道:“拿这东西给我,是想恶心我么?”
“不是啊。”薛浅浅拉开荷包的抽绳:“这是她临走前去求的护身符,一番心意。”
荷包打开倒了倒,掉出来三枚用红绳绑好的护身符,楚则月看了一眼:“怎么有三枚?”
薛浅浅也很意外,她拿起一枚笑道:“原来我也有份,还算她有一点良心。”
楚则月柳眉微扬:“奇了,为什么要给你?”
“为什么不能给我?我以德报怨,不值得化敌为友嘛?”
薛浅浅把护身符收了,楚则月看着她的笑容嗤道:“天真,不怕她在符上下毒,杀你个回马枪。”
“不怕,这是第一次有人为我求护身符,藏砒霜我也原谅她。”
薛浅浅把护身符塞到腰间,无所畏惧地笑了笑。
她匪夷所思地看着楚则月:“大王妃,你何以这么恶意揣测她?你忘了你之前对她拳拳相护的样子了嘛?一朝犯了错,以前付出的感情可以这么容易抹杀的吗?”
“我说的只是事实,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楚则月脸色沉了下来:“正因为付出过感情,才更不能原谅。我怜她孤女一个,有心把她托给我最亲的弟弟,让阿寻护她下半辈子无忧,可是她呢?她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我,利用我的权利,利用我的感情!”
“我楚则月一生最恨虚情假意,趋炎附势之人,她要做那样的人,我凭什么原谅她?苦衷?哼,跟我有屁的关系?我为什么要因为她的苦衷理解她给旁人的伤害?世上苦难之人多如牛毛,若人人都迫于无奈陷害别人,这世道成什么样了?”
楚则月说着睨了一眼薛浅浅,严肃道:“你日后是要掌管后院的人,一个家族的兴衰都系在你的一念之间,如果你只会以德报怨,迟早要吃大亏。”
薛浅浅突然被训,有些不好意思,呐呐道:“王妃说得是。”
顿了顿,薛浅浅又说道:“我只是觉得,人这一辈子,短如过眼云烟,能不能活至终老,全在老天爷的一念之间。与生死相比,富贵啊,爱恨啊,都是沧海一粟罢了,与其耿耿于怀这些不重要的东西,不如守着本心,过自己的日子,活得开心些。”
坏人做了坏事并不会悔改,可受伤害的人一定要恨着那个人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嘛?恨也是感情,这样分出一种感情去责怪害自己的人,未免不值得。
这下轮到楚则月匪夷所思了:“王妃你今年十八?你在宫里是念佛长大的吗?”
别的女孩这个年纪都在想风花雪月,念着自己心爱的郎君,依赖着父母亲人,怎么到薛浅浅这里,好像一副红尘看透要出家的样子。
薛浅浅笑笑:“何娘娘离世之后,我时常在佛堂为她诵经,浅悟了一些罢了。”
楚则月低头穿针引线,淡淡道:“你是真不愧名字中的浅浅二字,性淡如莲,不争不抢,也亏得你是落在了景王府,若去了别家后院,必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嗯,我知道。”薛浅浅点头,所以她很感激。嫁进景王府的年月虽短,但她这一生的安稳恰恰都在景王府里。
因为景王府里没有阴谋诡计,所以前世她才能一心扑在楚则寻身上,每日只需要想着怎么拉近夫妻感情。
她的名字是她的亲生父母取的,乡野村夫起得名字,谈不上什么优雅大气,但她很喜欢。
她的爹娘肯定也希望她的一生平淡无波,没什么大起大落。从前她不懂,这样死了又活一次后,她明白,人世匆匆,安稳最难。
“算了。”楚则月又瞟了一眼那两枚护身符,像是被薛浅浅说服了,淡淡道:“符我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