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儿。”
见熟悉的人踏进殿中，穆齐昭有些着急地上前迎她。
没等谢懿德问安，他便继续道：“我的确言辞稍微重了些，但没想到...没想到满儿她会...”
看着眼前这个一向三分佻达的人此刻竟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无措。
谢懿德有些不忍，挪动步子拉着他安抚道：“皇上放心，我刚刚问了太医，说是皮外伤，多休息几日就可以了。”
“我答应过姬如...会好好照顾满儿的。”话语间是要溢出来的自责。落在谢懿德的耳朵里，却不免有些刺耳。
没来由的烦闷不是针对眼前的人，而是那一帘之隔的床榻上的人。
“不是皇上的错。爱之深责之切，皇上也是为了她好。”顿了顿抬眼看他，情绪不明道：“再者，永和也的确做了错事。”
“你...都知道了？”穆齐昭抿唇，眼中划过为难：“满儿是因为我才会...”
素手轻轻抵在那半开半合的嘴唇，穆齐昭不得已被制止了要说出口的话。
只见她正眸中带着宽慰：“皇上放心，我会和永和公主好好谈谈的。”
“...好。”穆齐昭一个受惠的人到底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垂下眼轻轻出声：“不如等满儿歇上几日再谈如何？”
“那是自然。”
一时间相顾无言，气氛中竟有些尴尬。
过了良久，还是谢懿德轻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道：“今日梁大人上书参了鸿胪寺卿一本。”
提到政事，穆齐昭也收起那些别扭的情绪，正色道：“若不是仗着他哥哥，陈思远这鸿胪寺卿的帽子，朕早就想给他扯下来了。”
“那皇上的意思是...”
“召大司宪进宫，通知谢家可以行动了。”说着面上一顿，轻咳出声：“满儿谋划刺杀一事...便由懿儿顺带一同说了吧。”
“皇上不亲自见大司宪吗？”谢懿德眨眨眼，有些不解。
“满儿刚刚才睡下，我有些担心。”穆齐昭拍了拍手中的掌背，摩挲道：“此事交于你，我放心。”
容不得谢懿德拒绝，他又意味深长道：“就当是让你独自历练一回。”
“独自历练？”谢懿德眸中闪着笑意，忍不住玩笑道：“皇上难不成是想日后将皇位都交给我来做吗？”
“也不是不可以。”
也许是他说这话时语气与神情都太过郑重其事，恍惚间，谢懿德都以为他是要真的如此。
转念间不由抬手轻轻捶了下面前的人：“皇上这话若是让朝臣们听到了，怕是要挨个在紫宸殿上以命相逼不可！”
“懿儿别看他们守着所谓的礼教规矩不放，但实则心中各个都有副明镜。”
穆齐昭说着将她的身子扭正，好正视自己，而后道：“你这些时日所提出的政见与指点都直切要害，他们虽面上不明，然都已臣服与皇后的才干之下。”
“是吗？”谢懿德愣了愣。
这般回想来，这群朝臣们似乎的确愈发熟悉她出现在龙椅之上。
从原先的事事避讳，有事都不愿在上朝时说明，反而要私下请旨入宫面圣。到现在已不再小心防备，甚至还会对自己的想法提出意见与批判。
这也算是逐步敞开心扉？
“还是因为我的皇后厉害。”穆齐昭伸手捏了捏那陷入沉思的侧脸，小声打断她道：“辛苦夫人了。”
“咳咳...”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谢懿德不免红了耳畔，她轻轻推开眼前人，眯眼道：“不与你说了，我去见大司宪。”
“去吧。”穆齐昭笑着摆手。
在她走后那脸上的笑意也渐渐隐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