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座上沉默不语的虢侯,此刻也是终于发话了。
“季阳,我与你父也是多年的老友了,当初先王分封寡人就国于虢,彼时你也还年幼,是你父护送寡人一路来到虢地,我也将虢国中兵权托于你父。”
“寡人扪心自问,并未有对不住你季氏的地方啊!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将寡人放在眼里?寡人想征召几辆兵车,你都不允!”
“难道你自认为掌握国中兵马,就能在这虢国中横行无阻吗?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寡人?”
“寡人本想留你一命,仍然让你做得一任卿大夫,回采邑之地逍遥自在。”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胆敢威胁召公,还说出不忍言之事!你当你是谁?”
“如今却是留你不得了!不过你放心,寡人只诛你一人,不会祸延全家!”
这季司马刚刚起身,就听得虢侯此言语,随即再度瘫软在地,闻言泪洒当场,都是自己平日里跋扈无度,才有今日之祸。
自从父亲去世,自己承位以来,从小养成的嚣张气焰随着官职爵位也一样水涨船高,日复一日更甚。
而今更是连天子近臣,一国君侯,都不放在眼里,若是重来一次,想来自己……恐怕还是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念及此处,这季司马竟是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又是大哭不止。
姬诵在一旁直接看懵了,“这季司马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姬诵这时却是想起一事来,立刻起身,对虢侯说道:“君侯莫不是忘了城外驻军?若是消息泄露,季氏族人狗急跳墙,恐怕会真有不谐之事啊!”
虢侯这时才突然想起来,今次只是将季阳和季氏拿捏住,兵权和调兵虎符还在他手里。
虢侯向召公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召公见状情知此刻虢侯已是心乱如麻,便替虢侯安排道:
“虢侯无需过于担心,这虢国军队还不是季氏目前所能收买的,只需虢侯遣使,带虎符和手书,前去调兵,即可稳住军士。”
虢侯急忙拿出自己的虎符,另手书一封交给心腹之人,前去城外稳住驻军。
那季阳听到召公如此安排,更是垂头丧气,低头沉默不语,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家采邑之地的那一支三百人的私兵了!
念及此处,这季司马内心又是一阵沾沾自喜,好像胜负未分一样,死几个家臣算什么?私兵才是季氏的根本!
“待我逃出生天,将私兵聚集起来,杀回上阳城,定叫你们这些老朽贱庶人之流跪地求饶!”
一般来说,狂妄自大,嚣张跋扈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心里藏不住事,心中所想就算不说出来,也会浮于表面。
很不巧,季氏司马就是这样的人,此刻他伏倒在地,念及此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就是这一丝笑意被姬诵给捕捉到了,他快步走到季司马面前,厉声喝问道:
“你笑什么?家族生死存亡之际,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为什么你还能笑的出来?是不是还有后手?难道你们季氏除了虢国之军还有一支私兵吗?”
本就惊慌失措的季司马在姬诵的逼问下早已不知所言,慌乱之中只得掩面不语。
姬诵确实都明白了过来,转身对召公和虢侯言道:“这季氏定然还留有后手,或许还有一支私兵,只是不知道现在何处。”
“还请虢侯派兵围住季氏宅邸,我准备前去季氏问询一下,这支私兵的所在,还望虢侯,召公对此人严加看管。”
说完姬诵不待召公首肯,便带着高丁高甲出出与季氏族人谈判。
召公见状心里一阵感慨,这太子今日表现竟有一丝先王遗风!自己本想出言阻止,却被太子这般表现惊的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