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姐是怎么想的呢?
这是陶知夏在整个过程中,唯一忽视的部分。
万一她想的,并不是小姐希望的,那她就只是单纯在违逆小姐的意思。
如此,就是一场大错了。
陶知夏冷汗直冒,不禁像当初听水凝韵讲那些药方一样,努力集中精神,生怕错漏她一个字。
水凝韵定定的看着陶知夏的双眼,沉声道:
“知夏,颜百川在我心里,是特殊的。他与任何人都不同,与我有着独一无二的联系。”
“我去救他之前,我自己想过了我可能会有危险,可我还是去了,因为我对他有信心,我知道他不会让我有事。”
“这一点,他无人能及,因为我知道他会豁出去性命,来救我。”
“如果让我回到刚知道他去了万毒山那一刻,我还是会这么选,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去救他。”
“知夏,你恨错了人,他这次的确鲁莽,可拿我自己性命去赌的人,恰恰是我。”
陶知夏不可能恨水凝韵,但得知了真相,责怪还是有那么一点的。
如今知道了水凝韵对颜百川有情,陶知夏更不可能做那个残忍棒打鸳鸯、违逆小姐心意的恶仆。
可小姐似乎还是没有完全把她当自己人,否则这件事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抿了抿红唇,陶知夏的神色有几分哀怨。
“小姐,既然你一定要去救他,为什么不带上我?或许带上我,就不会有这些误会。”
水凝韵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眸色深深,淡淡一笑。
“你既然喜欢思考,那就想想,我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带上你呢?”
愕然思索片刻,陶知夏的眼中浮上了水光,两行泪静静落下。
小姐不是忘了,也不是没顾得上,更不是信不过她。
如之前试毒一般,小姐考虑到了她的安全,怕她功力不济,会在万毒山出事。
所以,正因为小姐清楚此去凶险,才故意没有带上她。
陶知夏泪眼婆娑,实在忍不住扑到了水凝韵的怀里,在她肩头嚎啕大哭。
“小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水凝韵暗暗咬牙忍着疼,轻抚陶知夏的后背,终于松了口气。
“想通了就没事了,这次,我不怪你。”
陶知夏点点头,突然想起来水凝韵身上有伤,抽抽噎噎的离开她的怀抱,起身立在她面前。
“属下明白……下不为例……属下先出去跪着了。”
水凝韵一抬手。
“等等,说了我不怪你,自不必罚跪。何况,眼下有件事,我正需要你去帮我跑一趟。”
陶知夏忙两只手胡乱抹干了眼泪。
“小姐请吩咐。”
“你带着行秋,收拾一下东西,马上去一趟安州。到了之后你们……”
得了一套命令之后,陶知夏不敢耽搁,当即抱拳离去。
叫上毕行秋,两人去到西郊水凝韵的药园,骑上两匹快马,赶往西北安州。
——
安州,距离明启不过三百余里,然而陶知夏与毕行秋刚进入安州地界,便不由得勒住马匹,愣在当场。
眼下还是炎炎夏日,可目之所及,这漫山遍野,一丁点绿色都没有。
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山石,官道两旁围满了百姓,却没有丁点人的声音。
马蹄踏在地上踢嗒响,陶知夏靠近了一些躺倒的“人”。
大部分早已没了呼吸,成了一具具尸体,还有少数人,活着,却已饿的无法动弹。
尸臭裹着那些人身上的汗臭、排泄物的恶臭,一股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