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卷中没有记载的疑点，或许就是突破口。
水凝韵也没了笑意，正色看向骏德，催促道：
“快说，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骏德又一抱拳。
“是。老爷昨夜突然想起来，当时在搜查莫家府邸的时候，无论是库房还是各处，都没有找到当年先帝下令赏赐的元宵节礼。以右柱国当年的威势，赏赐应当可以堆满几个库房，可老爷说，他四处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一丁点蛛丝马迹，就像那些东西从没有赏赐过，或者人间蒸发了一样。”
水凝韵心中震动不小。
这的确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线索。
之前无论是莫行素还是她，都曾分析过，御赐之物是唯一能进入莫家的东西。
而当初的主要经手人，就是视莫负天为死敌的端木阳。
端木阳要下手，那些御赐之物是他唯一的选择。
大理寺是第一批去搜查，居然没有在莫家发现那些御赐之物，这其中，也包含了至少三种可能。
其一，端木阳得手之后，便命人秘密运走罪证，以防东窗事发。
但这个可能不大合情理。
因为端木阳要下毒，最多也只需要从一样或者几样物品上下毒即可。要拿走销毁，堆山塞海的礼品中只没了几件，也不会令人怀疑。
都运走，动作太大、太不隐蔽，一定会引起莫家人的注意。
如果莫家人告到先帝那，刚好又合了先帝的心意。手握兵权的右柱国命不久矣，而内阁首辅端木阳则会背上谋害朝廷柱石的大罪，文武两权臣，会几乎同时陨落。
所以端木阳不会让原本不留痕迹的一次暗害，变成玉石俱焚一般、自杀式的行动。
于是这个可能，暂时可以被排除。
其二，先帝派人运走。
也是同理，任何有理由害莫负天的人，都不会采用那么蠢的办法。
先帝追求明君、仁君之名，最看重颜面，所以他也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就只剩下了水凝韵能想到的第三种可能。
其三，那些东西是被有心人运走的，而这个有心人，并不知道哪些东西有毒，哪些东西没毒，所以才怕错漏，不辞辛劳的把所有可疑的物件都运走了。
关于这位有心人的身份，水凝韵的心里姑且有两个推测。
一个，是这位有心人是端木阳的政敌，也猜到了莫负天的死因有异，所以才弄走这些东西，留存起来，成为日后刺端木阳的致命一击。
而另一个，是这位有心人，与莫家关系匪浅，想要保存证据，等待或许某一天，有人可以通过查这些东西，让莫负天的真正死因浮出水面，将有罪之人绳之以法。
第一个推测的结果，水凝韵毫无头绪。
但第二个，水凝韵恰好知道一个人，完美符合所有条件。
就是伴随着莫负天的死、一生都被改变的、原本该成为当朝国母的昭顺皇贵妃，莫行素。
莫行素是瑶琳苑高手，作为战斗玩家，她能进入榜首副本，大几率会是和白卅一样，站在了战力排行榜的顶端。
所以她一定可以做到，在不惊动莫家任何人的前提下，在尽可能快的时间内，少量多次的运走所有御赐之物。
想通这些，水凝韵还剩下最后一个问题，莫行素把那么多东西藏在了哪。
这个答案，她刚好也知道。
只可能是四季宫。
南浦王府是莫行素亲自督建，藏下了四季宫这么一处暗宫，还为她的儿子准备了四季宫的八十暗卫以及四位堂主。
作为母亲，尤其是宫里的母亲，她为儿子准备些暗卫，来保护儿子的安全，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