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水朝光,我求他去在祖母面前帮我说一句,他却与韩氏不谋而合,在祖母面前搬弄是非、添油加醋,让祖母也那样想。”
“回门当天下午,魏恭借口带我去蒙山赏雪,将我从山崖上推下,让我险些丧命。被救之后,我几乎每一根骨头上都有断的、裂的,即便已经初步痊愈,每走一步、做一个动作,疼痛感就能将我活吃了。这种感觉,父亲可有体会?没有体会也不要紧,我那张被毁得彻底的脸,父亲总归是亲眼所见吧?”
“我遍体鳞伤,被魏家追杀,因为家里没有人顾我的死活,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死了,我只能去投奔我的朋友。可我亲眼看到了我那位唯一的朋友,活活被人打死的惨状。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为她复仇。说起来,父亲你也算见过我这位朋友了,我如今的脸和身子,就是她的。”
她这句话说完,清冷的月牙眼斜视着水波,更让他觉得无法面对。
家里没有人管她的死活,她只能去投奔朋友。
唯一的希望在眼前破灭,换成是谁,都会性情大变吧。
她讲述的平静,但就是因为这份平静,水波更觉得百爪挠心一般折磨。
如果她会闹、会哭,说明她对家里还有感情,但如今这个样子……
没等他感叹完,水凝韵已经收回目光,徐徐继续说了下去。
“我死里逃生,去明启府衙告状鸣冤,送银簪回府,被人半路截下。我在公堂上无人可依,任凭魏恭给我冠上七出之罪,成为弃妇,沦为整个明启的笑柄。”
“回府之后,我亲耳听见祖母说出就该让我死在外面,水凝淑则马上开始利用我,故意叫来陈二娘赊欠银钱的铺子伙计,让我与陈二娘和水凝瑞内斗,让我成为她韩氏和水凝淑手里的一把刀。”
“再后来,因为我顺了水凝淑的意,对付完了陈二娘和水凝瑞,又因为我成功改头换面,有了一副绝好的皮囊,以及那莫名其妙的贞嫔示好。韩氏与水凝淑就只是为了制衡,担心我风头太盛,关于我私会外男甚至与人通奸的谣言,第二天就铺天盖地。”
“我无意中发现了祖母中毒,帮祖母调理身体,误打误撞加上后来的精打细算,才在祖母面前得了宠,不想却彻底惹怒了韩氏和水凝淑。再加上水凝淑以为白菀青对我有意,妒恨之下,韩氏更是收买了席骊,意图把我许给他。”
“还有,府中庶小姐每月二两月银,从前,每月到我手中时,有五十文我就可以高兴地感激涕零了。做新衣裳、发好吃食,从来没有我的份。我为了不饿死在府中,自己在院子里种菜。账房的确按吩咐办事了,可他们从不会管我的份是不是又被陈二娘和水凝瑞抢走了,因为父亲你,从不关心。”
“父亲以为,只是与家人之间的寻常龃龉,就能让女儿变得如此彻底?这些父亲知道或不知道的东西,够得上女儿转变的理由了吗?我抛出白菀青这个诱饵,不过是为了过几天太平日子,难道非常过分吗?就不可原谅吗?”
“水凝淑不管犯了多大的错,父亲都可以容她一句解释,那今日,女儿这解释,父亲可还满意?还是父亲也认为,女儿是不安分,就该和从前一样,饿死、冻死,抱着水家二小姐这么一个虚名,也没有任何怨言才对?”
水波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这些话他还是头一次听她提起,她若不说,他还以为他的后宅,与别人家的不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欺凌虐待,完美得如诗书中所云一般。
直到今时今日她说出口,他以为水凝韵会委屈,会和水凝淑、陈二娘一般落泪,他已经做好了安慰她的准备。
可她没有,她只是淡然把这些事说出了口,最多眼眶泛红了些,却没落下一滴泪水。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水凝韵突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