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漠西的路途车马颠簸,不时袭来的狂风、寒露入骨的夜晚和烈日炙烤的正午,在江远平日的生活中根本看不到、喂狗的资格都达不到的饭菜和长时间的跋涉,甚至很多时候还要当作苦力被奴役着搬运东西。
还有始终无法消除的死亡威胁带来的胆战心惊。
江远的身体看起来就不是很好,几日劳累下来,看起来整个人都很苍白无力。
但是江远的精神气一直很好,甚至搬完大件大件的东西还能哼个歌,凌岳一开始还为江远的好体力和不小的力气小小吃惊了一下,但是没过两天看着消瘦下来的江远,凌岳更多的是担心了。
“你确定等到漠西,你的朋友就会来救我们?”凌岳一把扶住险些摔倒的江远,问道。
“对,我很确定”,江远转过头冲着凌岳笑了一下表示感谢,随后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凌岳把钳在江远肩上的手放开,江远又晃了两下才站稳,“没事,蹲久了腿有些麻而已”。
凌岳点点头,帮江远把地上的水碗拿起来,从自己的水袋中倒了一碗水,端给江远。
江远接过水,抿了一小口,继续说道:“不用担心,我们在进城的第二天他们应该就会来救我们了”。
“你这么笃定?你送出信了?还是到时候会有什么信号?”凌岳一直觉得江远身上有很多的非自然现象,哪怕他经历了多这么多阴谋诡计、刺杀埋伏,江远身上带着的重重谜团还是让他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头绪。
更重要的是,江远每次都能逢凶化吉的锦鲤体质,也常常让凌岳怀疑天师们是不是真的能提前看到命运的剧本。
“都还没有”,江远俏皮地歪歪头,“到时候我们需要一个触发点”。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江远没有说话,只是从刚刚搬下来的那一大堆武器中抽出一把剑,顺手一挥,干净利落的动作配着已经开了刃的箭的寒光,一阵被江远动作带起来的寒风掠过后,那把剑仅仅贴到凌岳的脖子边。
凌岳倒是不紧张,这样的场景他经历了太多次,他早就已经麻木了,更何况,面对江远他总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感,很像是面对在和宋贵妃对峙之前的黎澜时的那种无条件的信任。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谨慎的人,为什么会轻易地信任江远这样一个总是会若有若无的出现在各种案件中的人,信任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是谜团的人。
仅仅是因为他带给他的感觉很像黎澜。
果然还是因为黎澜。
江远看着对面还是面无表情的凌岳笑着挑了挑眉,凌岳看到后还是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地大笑起来,甚至主动往剑锋上凑了凑。
“江先生果然是个狠角色”,凌岳带着笑的语气里有些兴奋,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血祭可是个好方法啊”。
江远满意地笑了笑,把剑收回来,慢慢走到凌岳的面前,贴的近,带着笑意说道:“阿岳明白了就好”。
随后牵起凌岳的手,把剑放到凌岳的手里,又用自己的手包裹着凌岳的手,让其把剑握紧,脸上还是那样人畜无害的笑容,淡淡地说道:“进城那天杀掉我”。
凌岳皱了一下眉,没有说话。
江远盯着凌岳的眼睛,用自己的手带着凌岳拿着剑的那支手一点一点的上移,到了自己的胸口处,猛地向后扯了一大步,像是猜到凌岳会在应激反应下,直接发力把自己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江远这一次向后的同时还极为用力地拽了一下凌岳。
果然除了抬起手,凌岳还是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是那把剑在惯性的带动下,剑的顶端一直死死贴在了江远的胸口处。
江远歪了下头,然后一点一点极其慢地向凌岳走近,任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