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岳从死牢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天明。
虽然在地牢里待的时间称不上久,但是对于人们总是愿意将其比喻成希望的晨光,凌岳还是还是适应了一下,慢慢才睁开眼。
地牢连着的通道七扭八歪,像是很多条盘在一起的蛇,沉睡在都城这片龙盘之城的下方。
凌岳本来想把各种道路都看一看,以便之后再进来的时候能够抢占先机更具优势。
没想到江远像是早早料到了他的心思,除了把沿途的灯全部都点燃之外,还顺手把沿途所有的门都锁得严严实实。
凌岳一路上摸着两边的墙壁,处处留心脚下头顶,是在防着机关,也是在寻找有没有什么暗道明窗,结果只是被江远炫了一波自己的优秀审美。
不时出现的瑰丽壁画和造型别致的壁灯台,让凌岳开始琢磨起江远在建造从浮华斋到皇宫的通道时,得贪污了多少钱。
果然还是黎澜这个冤大头默默承受了一切。
“凌大人,梳洗休息一下吧,江先生还没有回来”,第一次在浮华斋见的那个堂倌,在江远感觉自己好像走了得有两个多时辰才到的地道口等着凌岳,看到凌岳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大人叫小的寒水就行”。
寒水,一种矿石中药,清热泻火,看来江远应该挺喜欢这个堂倌,给了它这个夸其坚定处理事物能力强的名字。
“不必如此多礼,我现在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凌岳自嘲地笑笑,示意行着大礼的寒水起来。
“大人这样说可是就辜负江先生的意思了”,寒水慢慢起身,语气还是很恭敬,“江先生心里,您可还是丞相”。
“那还要感谢江先生抬举了”,凌岳也给寒水回了拱手礼。
寒水没再说话,转身走在凌岳前面,带人上去。
出了地道凌岳才明白自己走了这么久,并不是因为江远为了安全把地道修得弯弯绕绕在京城里面绕圈子,而是他直接靠着徒步走到了郊外的山林里。
这里应该是江远无事休闲疗养用的别墅,四周都是竹林,只有一条应该是白玉碎石铺出的小路通往这处小庄园。
小庄园由零散几座围在外边,里围是用了讲究的徽州瓦和定州灰的几处矮房,往里走还有引了山泉活水的小池塘和庭阁楼台,还有一道依照山势而建的石梯通往半山腰的观景亭。
整个庄园依旧保持了江远一贯的好审美,整个庄园在粗犷浑厚的北方打造出一种幽静轻盈的江南水乡之感。
的确是个忙里偷闲的好地方。
“凌大人您的住处在这里”,寒水一路走一路介绍,从大门处的暗防出箭点,到餐厅里用来救济的储物库,再到主厅的夹层藏身之处,毫无保留丝毫不设防备地把整个庄园的构建,给凌岳讲的明明白白。
江远给凌岳安排的住处在池塘的后边,名为听水观,挨着连廊却正好处于转弯处,幽静而安全,走到里面,应该是早早就燃好了具有安神消毒功效的“雪松艾莲香”,经过开窗通风,现在留在屋里的味道若有若无,清爽中带着点甜味刚刚好。
里面的软装,和凌岳在丞相府时自己精心设计过的卧室无二,看来江远的身边还是有高人在,或者势力实在是大,连自己在戒备森严的丞相府的生活都能这样一清二楚。
怪不得能这样胆大包天的把自己带出来。
还是说,他身后有他凌岳都想不到的、势力极大的靠山?
凌岳没有问,只是让寒水先去准备衣物和洗澡水,等江远回来第一时间来通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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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岳下狱后,黎澜好像变了一个人,虽还是如往日那样懒懒散散,却再也没有如往常那样毫无主见唯唯诺诺、事事都等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