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玄刚刚有些头晕,现在额头直冒冷汗,丝毫没发觉自己槿紫的外袍染了血。
只是稍不留意被那群人划了一刀,沈自琢也火速赶来替他包扎了伤口,可天气炎热,伤口还是有些发炎。
季破云看着季北玄将外衣脱下,露出月白色内衫,接着,是一大块染血的布条,心头不由一惊,“玄儿,何时受的伤?”
“爹,这就是儿臣此次外出的发现,你看这伤口,像不像魄罗族的弯刀所致?我查过凶手的样貌,与我们无异,只是这凶器,又有点像异族之物……”
说着掏出一柄小刀,一把三寸长的半月型弯刀,弯刀内刃又突兀的有道狼牙似的纹路,把手处横着一匹狼的头,下方有一串文字。
季破云与外族斗了一辈子,一眼认出这是北疆的文字,迅速将两件事联系起来。这异族人的模样,北疆人的武器,南疆人的铁矿,加上朝廷官员的死,总觉得有些联系。
“玄儿,此事得从长计议,你先好好养伤。”
“是。”
“跟着 你的暗卫自去领罚,护主不力,是为大忌。明日你去军营露露面,关禁闭关了半旬之久,再不现身,惹人怀疑。”
“是,我知道了。”
在军营晃了晃,不少人看他的眼神是悲悯,大概没想到自己会被季破云罚的这么重。
季破云进宫和厉帝商量事情,季北玄算了算,应该赶得及见南屿一面。
大殿里,皇帝眉头紧皱,“镇南侯啊,你说巧不巧,你出发之际,南疆竟派使臣来朝,说今年时间不足,来年开春来朝拜。”
季破云疑惑,“往年不是秋季丰收的时候带着粮食珠宝上供吗?今年为何会延迟?”
厉文帝叹了口气,“南疆的老单于暴病,新单于阿迪力继任。但是继位的手段不光明,南疆各部首领纷纷叛变。还是太年轻,为了镇压,杀了不少部落百姓,惹起老臣不满。此刻忙着内政,无暇顾及。”
“皇上,臣会借着这次出征去探探底,您无需忧心。”
辗转五个多月,南屿总算到了京城。远远的,就见城门口站着秦妈,她谨慎地做了伪装,就跟寻常民妇没什么两样。日头正晒,她却在那翘首以盼。
“姆妈”“娘”两人当着季玖的面大喊,丝毫没顾及几人的身份。南屿早就从阿颖嘴里套出了话来,现在也不藏着掖着。阿颖跳下马车,扑到秦妈怀里。
秦妈眼泪瞬间流出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这里人多,我们上车说。”
秦妈看了一眼晒得黝黑的季玖,感谢道:“你就是九师傅吧,这一路多谢你的照顾。”
“大娘你客气了,她们喊我一声九哥,您叫我阿九就行了。”
“既然已经平安将你们护送到京城,那我们就此别过了,劳烦阿玙结清工钱。”
南屿愣了一下,没想到季玖这么着急,让秦妈给他付钱。
季玖完成任务,当然得撤退,而且不能消失的太突兀,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
南屿虽然觉得这人与那个“李一玄”有猫腻,但是,这几天她仔细想过,有个护卫,身家性命都平安不少。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些冒险。
“九哥,你到京城还是靠卖艺为生?”
“唉,我只会一些拳脚功夫,京城富裕,应该饿不死我。”
阿颖说:“小姐,九哥这么可怜。要不,就留九哥在这,我们付他工钱?”
南屿看向季玖,季玖假意推脱,实在推辞不过,摆手说:“你们收留我,让我有了落脚之地,我要再想想。”
“九哥这是同意了?”
阿颖高兴地抱着南屿,要不是马车空间太小,阿颖恨不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