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舟和颜悦色忙行了平礼。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外加上车舟劳顿,凌知元便起身告辞。
上了马车,隔着帘看着这成舟亦上了马远远的跟着他一块进了城。
再看马车帘内,那一并送上来的糕点和茶水全都放到了马车上,心下自是愉悦了几分。
成舟说话亦算数,他一回府上不到一刻钟,那玫瑰花茶已送到府上,指名给凌知元,看门的凌家仆人再通知了凌九后,才收下。
知县府衙有四个门,南门是衙门的府衙正门,是知县办公之所,西门是衙差们进出的侧门。
东门是知县家眷所住之所,北门是后宅中的后门, 两边虽相连着,外围也有两米来高的围墙围着,但在正正方方的屋宅间还是开了三扇朱漆木门挡在两处之间,除有特殊情况外,平时只开左侧的角门进去。
这角门也是历代知县在后宅时往前衙迅速到达的一条必进通道。
这衙门从前朝开始已建造一百来年,历史悠久不光显示在这斑驳的外墙上,连那屋梁间的燕子窝垒起来的泥土都显得更加的暗沉地深黄。
虽然新帝登基已有十来年,但是新朝刚立,百废待新,上面未考虑拔银两下来,下面也不敢上折子申请。
凌知元的马车刚到宅子东门,门口的家丁便急急送上来下马凳子,一脸欢喜的伸出手来恭敬地扶着凌知元下马车,笑脸盈盈地道,“大公子,您终于回来了,这夫人天天念唠你。都派了葛嬷嬷到门口看了多回了。”
凌知元仍一脸平静,不开口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这一路颠簸而来,身心俱疲,他瞥了一眼这家丁阿宽,这半年不见,这阿宽又长高了,这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阿宽是凌家家生奴仆,年纪虽小,人很伶俐,记性也好,平素日见过一次的来访人员,他都能一一记得,描述出来人的特征所长。
阿宽并不介意他的面无表情,在家丁的印象里,大公子从小如此,见怪不怪。
他从小便很崇拜自家的大公子,文采出众,又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大公子又从十岁上下外出求学,一年也往往只回来小住几天,平素也是很难见到大公子的,距离产生美,他对他有一种粉丝对偶像的情愫。
阿宽扶着他下了马车,等他站稳后,他已一路向府里高声嚷着,兴奋激动溢于言表,“夫人,夫人,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
算着时辰等在荷花厅内的凌人夫人一脸欢喜带着一众人出来迎接,那厅内除了知县夫人和凌府大小姐凌知夏,还有凌府的四小姐,五公子。另外还有她们随身的一些侍婢。
凌府的人员并不复杂,凌知县和凌夫人生大公子凌知元,二小姐凌知夏,郑姨娘生四小姐凌迎夏,五公子凌知墨。三小姐,凌暖夏生母不详,对外通说,生母为凌府的妾侍,在生产时难产而亡。
因此凌暖夏从小就被人盖上了克母的言论,在下人们的眼里,这位虽有小姐名头的她,在众公子小姐中的排位是在最末的。
荷花厅里一向招待重要的来客,平日里,凌家人都在正院的东厅用餐聚会。
凌夫人由葛嬷嬷扶着,眼眶中盛着泪水未落,泪水已在眼眶中打转,一身杏红色外衫,在领口与袖口分别绣了些长寿花与仙草的图案,内罩月牙白里衣,腰束玉带,上面随意挂着两串玉饰与香囊袋。
凌知元瞧着这母亲在上次分别时和现在对比,明显又加了几分苍桑,瘦峭了几分。不免有些自觉身为人子,不能尽孝于前而感到愧意,此种感情浸染于中,说出来的声音也带着复杂之情,“母亲。”说话间,双手左手执于右手前,左手手掌对右手的手背,躬身施礼。
下一秒,他已被凌夫人急急扶起,眼眶的泪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