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实录》卷78,页21,卷81,页13,卷82,页5。满朝一片预庆必胜的热烈气氛,好像准部真的是指日可下了。不料,这些估计,完全错误,准部不仅依然屹立于西北,而且还打了胜仗,清军却遭受了七十余年未有的大败。
清军之败,固然有其客观因素,此时的准部,上下团结,兵马强壮,将帅善战,指挥正确,兼之他们在本部作战,以逸待劳,熟悉地形,易于埋伏,而清兵是长途跋涉,人地生疏,水土不和,疲惫不堪,供应困难,在地利上处于不利的境遇。但是,为什么四十年前的八月初一日,清抚远大将军裕亲王福全能大败无敌于世的准部博硕克图汗噶尔丹为什么三十五年前康熙帝第二次亲征准部,吓得噶尔丹率部仓皇逃遁,被清抚远大将军、一等伯费扬古大败于昭莫多,连其妻阿奴可敦也死于八旗兵丁刀下。显然清军之败于和通泊,主要决定于清朝本身的因素。首先是雍正帝决策有误,任人不当。这位精明过人的****君主,虽长于治政,却不谙用兵。他因雍正元年顺利、迅速平定青海罗卜藏丹津之叛而骄傲自负,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错误地贬低了准部的实力,轻率决定进征准部。他任用的两员大帅,皆非帅才。统率西路大兵的宁远大将军岳钟琪,本系将门之子,又多年征战,军功累累,雍正元年仅领兵五千就出奇制胜,兼程突袭,大败众达十余万的青海和硕特部****浑台吉罗卜藏丹津,平定了青海变乱,因功封三等公,由四川提督晋为兼甘肃巡抚、甘肃提督,再升为川陕总督,在当时确实也是难得的优秀将领,但他毕竟只是一员战将,只是将才,而非帅才,不能肩负统军灭准的重任。他又青云直上,位至大将军,官高阶崇,持重思安之念日浓,锐气渐衰,特别是宦海风波,官场倾轧,谤书盈箧,不少人忌其功高权重,上书朝廷,称岳钟琪系岳飞之后,诬其欲报宋、金之仇,将要谋反,虽然世宗对此不予理睬,但岳钟琪自然会心怀疑虑,瞻前顾后,难以决策,对满洲将官不敢冒犯。因此,他担任大将军后,尽管可以上书详陈王师之十胜,但却很少建树,很少主动出击,怯战情绪相当浓厚。至于傅尔丹,本事更差了。他的曾祖费英东,虽系被人誉为万人敌的猛将,是军功卓著的开国元勋,但傅尔丹本人却是匹夫之勇,浮躁寡谋,易为人欺,终于轻信敌谍,中计入伏。
其次,朝中无能人,八旗军队高级将官多系庸碌无能之辈,怯战畏敌。接替博尔丹的抚远大将军、一等公马尔赛,虽系智勇双全所向无敌的抚远大将军、一等忠达公图海之孙,却是一纨绔子弟,历任文职,无所作为。当上大帅之后,他退缩不前,辗转不定,全无祖父的英雄气概,被降为绥远将军,又放任惨败于喀尔喀亲王策凌之手的准部残军安全逃走,贻误了军机,被按律处死。马尔赛之后的北路大军主帅靖边大将军锡保,擅长于阿谀逢迎,奉承皇上,被雍正帝誉为才具优长,乃国家实心效力之贤王,并以其署振武将军时治军勤劳,而由郡王晋为亲王。谁知,锡保的这些功劳皆系虚报,终因畏敌不前,危害了战局,被议罪革职削爵。如此劣帅直接影响到中下级将官和士卒的锐气,一向勇猛善战、以少胜多的八旗劲旅,竟变得士气低落,怯于征战,连号称强中之强的索伦兵,也在和通泊之战中首先溃逃。
和通泊之败,在三个方面给予清朝政府以沉重打击。
第一,军威大损,实力下降。清军的惨败,严重地削弱了它的战斗力,士气更为不振,西北边防出现了严重危机。当雍正九年九月准兵乘两个月前的大胜而东征喀尔喀时,全靠喀尔喀郡王、额驸策凌率部奋勇迎战,斩其骁将,才击败准军,逐其退走。第二年七月,噶尔丹策零亲领大军,由北路倾国入寇,也还是靠这位额驸拼死反击,于杭爱山东侧鄂尔浑河畔的额尔德尼昭大败准军,使其伤亡一万余人,仓皇逃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