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热闹的春节已过,女监里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年关的时候,又住进来一对因拖欠地主租金的赵氏祖孙。
白菜人如其名,真如青菜小白菜那般落地便能生长的顽强。此时身体恢复如初,手脚灵活。在女监里生活的风声水起,好不自在。
唯一不好的便是处处针对,抓白菜小辫子的郑袖儿,她总能让白菜想起刁蛮的白锦绣。这屡战屡败的郑袖儿也让楚班头和其他狱卒头疼不已。
融化的雪水顺着屋顶的破洞不住地往下滴水,大家抱着被子四处找不漏水的地方蹲着。
“白菜!小白菜!”挤在墙角的孔三娘小声地唤着白菜。
“孔婶婶有何事?”
“我胃病又犯了!你能不能把你的小零嘴给婶婶垫吧点!”
“哼,你那胃病还发作的挺频繁!我看你就是馋嘴!老不要脸的!骗小孩子吃食!”隔壁靠着牢门躲水的孙寡妇开口不屑地嘲讽。
“呵呵!没事,我这还有点炸果子!孙婶婶也吃点吧!”白菜将不多的炸果子分成两份丢给孔三娘和孙寡妇。
拿到果子的二人皆是开心,慌忙拆开嘎嘣吃起来。
“贾狱卒,有人私带吃食!她们在偷吃东西!贾狱卒,你快过来看啊……”
听到郑袖儿尖利的嗓音,白菜就郁闷至极。同样烦躁的还有躺在躺椅上的贾狱卒。这郑袖儿盯着监牢里的每个人,一天几遍地打小报告。大到吕二两多拿个窝头,小到虞美人偷藏胭脂打扮。贾狱卒烦的说她晚上做梦,都是郑袖儿打小报告告状的情景。
“我们哪有偷吃!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就是拿出来证据来!要不我告你污蔑!”
孔三娘和孙寡妇默契地将剩下的果子渣渣塞到嘴里,两人一唱一和地挤兑着郑袖儿。
“贾狱卒!贾狱卒,你过来看看啊!她们联合起来欺负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贾狱卒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装作没有听见地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爹,这都开春啦!镇上的学堂等着你回去开课呢!”袁慧拿着一封信,无奈地冲躺在床上不动的袁老爹喊道。
“我不回!我孙女都还在大牢里没出来呢!来这么长时间,我连个面都没见上!我就不回!”袁老爹干脆扯过棉被蒙着头,不打算理会袁慧。
“叔,白菜一时半会儿不能放出来。这没有合适的由头,这会儿放出来,后面麻烦事太多了!”蹲坐在门口的袁猛也开口劝说道。
“咋地!我还没找他白家的麻烦!他们还想拦我孙女出来!让他们放马过来!我袁国昌也不是吃素的……”袁老爹掀开被子怒不可遏地喊完话,又将棉被盖在头上。
“爹~”袁慧无奈地直跺脚。
“不是,袁叔,咱不是怕他白家!它再怎么说也是县衙监牢,能说进进说出出!他周县令和彭县丞也不能这么随便,这不是明摆着落人口实,到时再被有心之人参一本!咱不是恩将仇报嘛!”
“那先不出来也成!你想办法让我进去看看我孙女!”
“爹,你这不是为难猛哥吗?他现在就是个杂役!好多不便呢……”
“行!行!叔,就这么说定!我让你进去看白菜,你就回云渝镇去!”袁猛见袁老头松了口,立刻拦着袁慧,连声应承道。
“女囚白菜!你出来!彭县丞有话要审讯你!”贾狱卒敲了敲牢门,冲白菜喊道。
这可是解救正在痛苦背《论语》的白菜,立刻丢下书本,拄着棍子屁颠屁颠地跟上。
“贾狱卒,这都几个月啦?彭县丞还有什么问的?我该说的都说了!”
“你这小孩儿哪那么多废话呢!找你自然有事喽!”贾狱卒配合白菜的步伐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