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么小的空间,就咱俩人,你肯定听清楚了。”那歪脖不疾不徐又点根烟,倚着门框,右手慵懒的把烟送唇间,猩红的红光一闪而过,大量烟雾喷射去她脸上。
奥美眼睛都没眨,忽略烟雾的骚扰,透过迷雾冰冷质问他,“为,为什么?他怎么了?”
歪脖闻言,笑的一脸邪气,“你问我为什么,他不是你朋友吗,竟这么不关心他。那小子嗓门太大,太聒噪,受不了,所以,给他换个地方……”
“——说!”
自十九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这般大声嘶喊。声音像炸玉米花开锅那一瞬,惊跑了头顶不少蝇虫,随即也拔腿过去,与歪脖不到十公分距离,焦急又问,“他到底怎么了?!”
“呦。这会儿关心起来了,脾气还挺大。”他又露出邪气的笑,不要脸的将距离拉近,挑眉看着她的眼睛,感受着她呼出的焦躁气息。
“——嘭!”猝不及防。
她终于受不了他那副贱样,一拳上去。后者捂着下巴趔趄几步,她借机揪着他领口,将他整个人推去盆里,那声音动听极了,像是头顶炸开一原子弹,水花溅的她满脸。
同时,又使出绝杀技,抓着他胳膊用力向上扭,这是她深夜重复几万次的动作,这次非常成功,膝盖狠狠顶他腰窝上,把他的手指用力向上掰。
“放了他!”她粗鲁的声音从他头顶砸下。
歪脖还没弄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头再次被她按进洗盘盆里,浑浊且油腻的污水,让他窒息。
“——啊!啊!……疼!疼疼!”他痛苦吟叫着,变了声的高音,吓跑了墙角的蛐蛐。
“你,打电话放了他!”她厉声喝道。
“大姐……姐,你先放了我,我……咕咕……”几个泡泡从他嘴里咕咕溢出,伴随着洗洁精形成更多泡泡,他似一个正在泡澡的‘美人鱼。’
“说,到底放不放人!”她冰冷的语言再次砸向他,这样的她,自己都畏惧。
“好……说,都好说。”他艰难挣扎中又说,“我要……死了…… ”
奥美睨他一眼,慢慢松开手,他身体没有了难以言表的束缚,立马翻了个身,直接平躺在大盆里,这会儿也不管脏水污水了,像蛤蟆一样贪恋着氧气。
“快!现在就打电话放人。”他气还没喘匀,她是真的很着急。
伴随着咔咔盘子碎裂声,歪脖踉跄的站稳,白裤子粉衬衫哗啦啦淌着污水,上面布满奇特的‘油花,’黑皮包也在盆里沁满了水,此刻正咧着嘴,狰狞的笑着主人的狼狈。
“你!你这女人,真粗鲁!比我还粗鲁,放人是吧。来!我先告诉你,他犯什么事了。你出来。”他气呼呼的从狭小的洗碗屋出来,迈着大步径直走去餐馆前厅。
奥美也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