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过得怎么样?”在一串短信提示音里,不再二十三岁。回到了久违的家乡,屋子翻了新,窗格之类都换作了冰凉的金属、透明的玻璃。一个夜里,疲惫的萤火落在了黑暗而生凉的地上。
它等不来相同的颜色,虽然前些日子我确实在另一处见过。
真实而单调地过去了大半年,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擎着灯光,我找出了旧日历,虽然保存得完整,但并没有想要的结果。
古怪的是,十五岁那年的日历保存得最为完好。柔和的灯光里,不安的等待中,我一眼便认得了她留下的“画像”。
“翻什么呢你?”母亲训道,“你呀……一定要生,女孩儿也行。”
广场如同泼上了一大片的白,低头的人儿像执着毛笔,将点点空隙填补。
“小师弟、小师弟!”呼唤近了,那秀气的五官也清晰起来,广场边上的人儿却无动于衷。不由分说地,手中的扫帚被夺了去,不久,重新回归了属于校园的宁静。
一处不为人知的研究所里。高台上,两副年轻的面庞俯视着地上一个个忙碌的身影,还有他们齿轮般单调而流畅的动作。
他们在作迎接未来来客的准备。理论上无限远的未来能量,不否定存在扰乱宇宙信息库稳定的可能,除非他们遇上了束手无措的难题,始终无法抵达理想中的目的地。
有入口,必然要有出口,而入口方向的时代的落后,同时也是相对的。来自未来的旅行者已经能够由付诸几代人心血的“出口”降临。
“你说……她为什么而来?”高强度玻璃罩里,依稀可辨衣褶的曲线,另一人刚要回应,这时青衣爬起,走了几步却停住。据她回忆,好像是碰到了头。下一刻,赤裸的脚眨眼间站在了高台之上,没有影子,更没有声响。
“欢迎你,未来的客人。”他想客套先一番,喉咙却是发紧,同事们也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声息。一枚多出来的螺丝钉,卡住了所有的齿轮。
颇为意外的是,我原以为通过非常手段碰见青衣,起码是在数百年后。八年的寻觅,他们竟真的找上门来。
“这是克隆生物首次以聚群的方式亮相!构成眼前二十三只雌性金丝猴的体细胞全部源自雌猴纳吉,纳吉在猴群的地位也与真实的猴王并无二异。”
今天是游客开放的最后一天,猴群迎来了一位猴王挑战者:成年雄猴康乞。
白云悠悠,地面上是黏腻的金黄,一个个人儿,缀满谷粒般的忍耐。
纳吉和康乞的争斗不及想象中新鲜刺激,皮影戏般僵持,飞扬的不知是毛发还是尘灰,獠牙在嘶叫声中显得多余,干瘦的臂爪也有力不了多少。
山林、旷野,逐渐虛幻。
哄——体力不及的纳吉退下阵来,焦灼消解,液面沸腾,迸裂一颗碰一颗的欢腾。
“你会爬树吗?”她从电视上偏开视线。二十八岁的我摇了摇头,就算现在也不能想象,在邻居的眼里。
而我还在逃避研究所的请求:想方设法了解青衣的一切。这并不难理解,人儿对于超乎预知的事物,不会不充满戒备。
不平常的平静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再一次不请自来。有一个人叫宋夏妮,比武侠书中的“道士”更蛮不讲理,这就是她给我的感觉。
此外,青衣还向我泄露了不少不该听的秘密,就比方说迎接更多的不速之客。不过出于更周全的考虑,他们选择了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