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抱怨的话……那为什么想着逃避？”李之洵看向她的目光所及，几片斑驳的漂浮物，衬得眼前的色彩分界愈加僵直。
“呼……”棠奕的胸口剧烈起伏，失言了也罢，自找麻烦也罢，他继续倔强地支撑着身躯。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根本不会懂。”她顿了顿，“总之，谢谢了。”
她留下了一个背影，柔软的头发散落，曲线时而流畅，时而扭曲变了形。
“如果我告诉你，你可能会活得很久——就算这样，你也要这么做？”他高声呼唤，“我是不知道你介意什么、躲避什么，也永远不能体会，可你总知道你的真实想法吧？如果是这样，换成了我的话不是可以去做了？”
“你……什么意思？”她愣住，这莫名的话，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在光照不到的角落，绿意在熙风中涓涓泻出，点落草露鲜为人知的冰凉。
“你得跟着，指不定是想支我走。”李之洵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而她还是仍然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慢悠悠的公交车里，逐渐拥挤了起来。离校区还有段距离，满眼饱经岁月风霜的灰白，满是尘灰的车轮辐轴时转时停。
“老年卡——”
“大爷，坐这吧。”一旁棠奕好心道，他收起脚边的拐杖，注视着眼前缀着光边的背影。
“嗡嗡……”一条短讯弹出。
“他为什么不坐呢？”
“年轻人怕被指责冷漠，而老人，怕被指责倚老卖老。”眼下这一消息还未发送，他抬头，对上了她暧昧的视线。
“好像坐过站了。”
“你在这儿等我。”棠奕转身离开，她想见见以前的同班同学，虽然除了照片回避了诸多细节，不难猜出她的心思。而他想象不到，城市两端的距离，能够远到手心之于手背。
“帅哥，一个人吗？”她抬了抬眼，来人报以一个自然的笑容，“我能不能坐你边上？有人找我麻烦，真的。”
“什么嘛……也不会，”跟前人对着屏幕嘀咕起来，“要你什么用？哎，气死我了……”
“怎么样了？”他低下头向许小容发送信息。
“靠！一群酸黄瓜，胡说八道——”眼前人吓得他一激灵，声音转而变得克制，“等着吧，只会跟风起哄的……”
“对不起，我要先走了。”不等回应，李之洵离开了位子，毫不拖泥带水。窗外，那熟悉的身影越发清晰。
“我就知道你会退缩。”他来了一句，对上她隔了磨砂玻璃般朦胧的双眼。
“为什么，我还是放不下他？”
“多久了？”他直接问道，回应不出意外的令人唏吁。
“哎，这家店味道是不错。”棠奕盯着他将挑出一块姜，扒了一口米饭。
“其他地方的，也不错。”她出声。
“等等，我接个电话。”他起身，果然是林析子打来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挂断了。
“有没有看见，刚刚那个女孩呢？”回来时他四处张望无果后，徒劳地询问起周围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