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山,黑风寨。
议事大厅里,墙上燃着几十个松木火把,照的整个大厅亮如白昼。
油性十足的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凸显出大厅里一种凝重的气氛。
大厅中央,十几个人分列两边就坐,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中间,那里坐着一个如雕像一般的男人。
黑风山大当家秦牧可,刚过而立之年,身材魁梧,膀炸腰圆,披着一件炫黑色的披风,国字型的脸上愁眉紧锁。
此刻正坐在一把交椅上一言不发,右手的食指轻扣着木板桌面。
他保持着这种姿势,已经两刻钟的时间了。
“大哥,你就说句话吧,几十号兄弟们都等着你呢!”
坐在左侧的大秃子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嚷嚷道:
“反正我等不了了,我娘还在半山腰受冻呢。”
随即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大当家,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二百余人,山上粮食本来就紧缺,你总不能让弟兄们饿肚子吧。”
“大当家,别听胡三的,萧剑飞鸽传来的消息,多半是真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两种不同意见的人,开始互掐了起来。
秦牧可何尝不想把难民接上山寨呢。可眼下处于夏初时节,正是青黄不济时刻,山上的存粮不多,怕是坚持不了数日。
“是啊,秦大哥,当下紧要的,是把乡民们先安顿妥了,后面的事可以再议。”
门口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大家寻声望去,是单如月。
只见单如月身形纤细,一袭淡紫色罗裙,款款进入大厅。走到秦牧可前,双手叠抱胸前,身体微微前倾,拱礼道:
“如月见过大当家。恕我冒昧,我已经派人在后寨子收拾出一处空地,安顿这些灾民应该绰绰有余。”
“如月姑娘,你怎么来了?”
秦牧可抬起头,看着单如月,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单如月缓移莲步,接着道:
“秦大哥,这可是关乎几百人性命的大事,我怎么不能来?我刚才清点了一下山上的物资储备,应该够乡民们撑过几日。”
单如月接着说:“如月想过了,实在不行,我就专程回一趟单家堡,让我爹给寨子上调拨几车粮食,以缓燃眉之急。”
秦牧可直起身,双手抱拳道:“姑娘深明大义,令牧可汗颜。”
单如月微微侧身,道:“秦大哥过奖。当今朝廷软弱,国力日下,异族趁机犯我边境,北方战事不断,朝廷是靠不上了,唯有自保才是上策。”
秦牧可心里暗道,月如此番话,真是说到自己心里去了。此话激起了他的好奇,于是道:“请如月姑娘示下一二,山寨该如何自保?”
“秦大哥,黑风山山高林密,东南至西北绵延二百余里,是异族入侵的第一道天然屏障。山寨目前仅区区五十人不到。当务之急就是摇旗呐喊,招兵买马,壮大自己。”
“哈哈哈,这个办法好,不过,山寨也不是收养老弱病残的养济院。”
说话的是二当家甄恒,五十来岁。原来是一个猎户,蛮有臂力。一把八十斤的长弓,曾射杀三只大虫,豺狼不计其数。
甄恒觉得女人就应该待在家里:伺候男人,生生孩子,相夫教子。
不应该和一群爷们儿混在一起,谈论排兵布阵。他看在秦牧可的面子上,间接拒绝了单如月的观点。
单如月看了一眼二当家,微微一笑,道:
“二当家说的对,这里不是养济院,也不是慈善场。我问二当家,勇士上战场为什么不怕死?”
甄恒一脸不屑,舞了一下手里的长刀,哼了一声道:
“他敢!凡战场上临阵退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