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轻人仍然紧绷着身体,阿贝拉继续道:“就算付出了一座城市和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这是失败吗?”
“不,当然不,”她说,“这是你们拼尽全力能达到的最好结局了,外人没有任何资格指摘。甚至如果换成别人,不可能再有谁比你们做得更好。”
“这起事件的始末可以之后再作记录,眼下的第一要务是撤离周边民众并封锁那片地区,不能让那些努力付之东流。”
“这些都有人去做了,你现在应该去休息。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年轻人抬眼,“什么?”
“我说过,”“阿贝拉”——他其实应该称呼对方为维尔莱特,她很讨厌这个从家族带出来的名字,“我只会帮你一次。”
“这是看在你妈妈的份上。”
维尔莱特抬手撤掉了施加的法术,“其实本来不应该这么做的,洛佩兹家只剩下你一个了。比起无法报仇,我想她更不愿意看到你以身犯险。”
黑色逐渐从发梢褪去,藏在虚幻下的是比起原先更稚嫩一些的面容。他的五官也在变化,只有那双眼睛的眼型始终如一,瞳色却转为了澄澈的蔚蓝。
“伪造年龄、伪造身份进入警局,我能帮的就到此为止了。”维尔莱特说,“我倒是没想到你会被派到托萨,不过你也看到了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要抽身离开还是尽快的好。”
“这就像是一种诅咒。”
维尔莱特道:“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之前的人生一帆风顺,但偶然卷入后还不知退让,久而久之,那种事件也会自发地找上他,最后发疯或者干脆迎来死亡——世界的真相不是那么好触碰的。”
“……那是她的想法,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终于说,“而且,就算不是为了复仇,我也有想做的事。”
维尔莱特定定地凝视了片刻,最后在接触到他的眼神后退让了。
“好吧。”
她说。
“那如果是这样——”
“要加入‘世界树’吗?”
……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里有原以为在年月冲刷下模糊了些的往事,直到此时才知道它们仍旧如此明晰。
梦醒后有一瞬间将眼前的陈设看成了某间次卧,但他回过神后就意识到它们与那座简陋的木屋没有半点干系。
三年的时间已经够一个势单力薄的小组织成长起来,尽管人手还是永远欠缺,可休假之类的是完全跟得上的。人们也会好心地去调侃一些太过拼命的同事,叫他们别在死于邪神之前先死于猝死——他不幸就是其中一个。
资金上也很充裕,他们不久前又得到了休谟集团的一笔无条件拨款,听说那家的大小姐对此类事件深恶痛绝,巴不得它们真能销声匿迹。
也许是因为在直升机上提起了那件事,又在白天刚办完手续,他才会在今晚梦见。世界树如今为出生入死的特工们提供的待遇优厚,独立寝室的条件自然也不必说,但床铺再柔软,他竟然觉得还没有咯吱作响的木地板睡得安稳。
沉寂了两秒,他发现枕头边的手机正在震动,上面显示着熟悉的名字。
他接起了电话。
“我听说了,”维尔莱特开门见山道,“艾伦那边,你——工资就算了,怎么连抚恤金也预支了一部分?”
“我又没有谁可用。”塞缪尔轻描淡写地说,“剩下那部分到时候拨给露西吧。”
维尔莱特:“……”
“以及你的定期心理评估也没达标……算了,”她叹气,“反正说什么也不会听。”
“我找你的还有另一件事,泉城报告里上报的那位魔术师,经过调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