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蠢蠢欲动。
他干脆利落地从窗外翻进来,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在外面偷听,话题一歪三千里的单刀直入:“叫我的名字。”
万华在称呼上其实有着奇怪的偏好。
上个世界称呼酒名是特例,而侦探社内除了直接叫乱步的名字以外所有人都只称呼姓氏,但是因为他除了乱步以外接触最多的,就是所有人都称呼太宰的太宰治,所以基本上没人看出来,乱步倒是看出来了,但既然没有影响到自己,便也没有在意。
反倒是在这个世界表现得更明显一点,先不说云雀恭弥,他教了泽田纲吉这么久依旧是称呼泽田君,更别提称呼姓显得异常奇怪的“六道君”了。
现在唯一一个被他称呼过名字的,大概就是“奈奈阿姨”了。
叫云雀姓氏的人其实很多,但是他偏偏就是对万华的“云雀君”听不顺耳,尤其是连泽田纲吉的称呼都改成了“纲吉”的现在(他还不知道万华有的时候会叫六道骸“骸”),他微妙地更想改变自己在江户川口中的称呼了。
“……”万华疑似无语地停顿了一下,从善如流地改口,“恭弥。”
他当然也不会问云雀为什么在窗外这样的问题——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早就看出了答案——他只是问了之前问泽田纲吉的第二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问面前已经沉稳了很多的青年,“或者说,你为什么要参与这个计划。”
云雀恭弥的神情是和刚才要万华改称呼、十年前对万华说我想要学幻术的时候一样的理直气壮:“我要你活下去。”
他看着万华,并不认为自己在认识到了死亡对于万华的意义之后,还要说出这样的话会不会有哪里不对。
这个看似已经成熟的男人其实从来没有成长过,他十年如一日地任性着,讨厌群聚,管理风纪,追寻强者,遵循自己的欲望而活着。
他眼中始终有着灼灼的光,永远不会熄灭的、被万华所钟爱的光。
——我要你活下去。
甚至不是“想要”,而是“要”。
如此简单直白的欲望,大概只有云雀会有吧?
我要你活下去,所以你就得活下去。
不管你自己是这么想的,不管为了这样一个人的活要付出多少东西,云雀恭弥想要江户川乱步活着,所以他就得活着。
长长久久,健健康康地活着。
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那样,对黑发黑眼的委员长露出微笑。
·
云雀其实并不经常回忆起江户川。
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如泽田纲吉或者六道骸那样密切。江户川当了泽田纲吉两年多的老师,也不止教导他数学,而和六道骸同为实验体,这间事情直到江户川“死后”云雀恭弥才知道。
十年前他们的接触也不过限于学校的天台和梦境中的幻术教学,偶尔云雀会在其他地方遇到江户川,他并不违反风纪,于是云雀也不过只是收到他的一个微笑,然后继续自己的巡视。
他们的关系从来浅薄而点到即止,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后来云雀和他学了幻术才知道,江户川身上其实一直都带着违反风纪的饰品,不过是用简单的幻术遮掩了而已。
本来云雀是想说这种行为违反风纪的,但是即使说了江户川也不一定会改,用低级的幻术遮掩不代表他只会用低级的幻术,云雀的幻术还是跟着他学的,根本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摘下了耳扣和手链,最后干脆选择了无视。
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江户川,他们的接触那么少,仿佛萍水相逢,相遇是缘分倏忽而至,所以离别也同样突兀。
他甚至是最后一个知道江户川乱步“死去”的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