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时冷眼看着雨中那不知死活的狼狈女子,转身朝一旁等候多时的马车走去,在他身侧掌伞的小太监思廉赶紧迈步跟上。
“还是公公厉害,三言两语就激得曹公公那蠢货去城门口闹了一出,要是这段氏真翻了案,陛下怕是要把他皮给生扒了。” 思廉一边扶元时上了马车,一边幸灾乐祸的说。
城外惊马踢棺,自然与元时脱不了干系。段家越是受尽羞辱,二皇子越是难逃罪责,只要挨到主子回京,替段家洗刷了冤屈,那段白野一辈子都得是主子的人。
只有将段氏一族作践到泥里,他们日后才会谨记主子雪中送炭的恩情,元时这般玩弄人心的手段属实脏,但不得不说确实管用。
更别说他还欲一石二鸟,顺手除去个讨厌的人。曹宝德与元时素来不对付,元时不过略施小计,就让那曹公公自以为抢到了天大的好差事,城外那骄纵的作态,完完全全就在元时算计之中。
“我不知道姓曹的那身皮子保不保得住,我只晓得,要是段家那小姑娘被杖刑给打坏了,你的皮,一定保不住。”
元时说话一惯轻声细语,却无端叫人胆寒,
元公公为何要护段氏女,思廉不敢问,更是看也不敢看对方阴沉的眉目,只一味地低头领命,随后两股战战的跑去打点登闻鼓院。
登闻鼓响了许久,燕帝不负众望地又砸了两套茶具。
待到天色彻底黑下来,王嫣然挑灯研墨,刚提起笔却不知如何在纸上落下,她该怎么向殿下交代今日这等变故。
段白野敲登闻鼓后,二皇子被传召入宫受了训斥,最后却又全身而退。
这意味着即使陛下心中厌弃二皇子,也不会问罪于他,陛下他,终究是为了他那皇家颜面,要舍弃公理人心。
墨滴落在白纸上,斑驳得厉害。
此时殿下尚被北境牵制住手脚,段白野以孤女身份状告皇子,无异于以卵击石,她到底该怎么保住对方。
正心乱如麻间,门忽地被人从外推开,正是米粒:“姑娘,人被巽统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