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来的!我先站在这里的!”
“滚蛋!是我先来的!!”
“都别吵,明明是我先站在这里的!”
……
这样的动静哪里瞒得住梅梢派门内。
有些弟子耐得住寂寞在磨剑,也有弟子们听了当日几位长老的劝,咬牙去买了铁铺子里闻讯一夜悄然涨价到了三颗银豆子的铁剑先,还有的弟子啥也不干,只带傻笑蹲在山门口,日日夜夜等自己的新老婆来。
比如观山海。
又比如那位当时喊虞绒绒是“菩萨”的师姐江拂柳。
江拂柳瞪大眼,向面前的熙攘,再听得那些动静,大力拍打了几观山海的背:“……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那儿,那些马车里,是剑气吧?是、是我的新老婆来了吗?”
观山海平时还努力纠正她也喊自己本命剑是“老婆”的称谓,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细节,只自己颤抖的手,捂激动的心,结结巴巴道:“是、是的吧?都说了是剑……那总不能是别的什么剑?毕竟我咱们门派的长老们也这手笔买这么多剑……?”
观山海和江拂柳眼睛发亮,激动到话都说不利索,想上前去问却又生怕落空,为一往无前的剑修,人生中竟然第一次产出了奇特的忐忑感。
稍远的地,梅梢派内,有感知到此处动静的刘长老猛地一拍桌子,一吹胡子,再瞪大了眼:“就离谱!离了大谱了!!老夫当年和那些个剑炉订剑,硬是被拖了足足三个月!三个月!!结这次三千柄剑,十天就来了?!这些狗剑炉,原来不是不能快!这是明摆欺负老夫吗!!”
任半烟托腮面前来回踱步的长老,小声提醒道:“或许你有有想过一个可能?”
刘长老吹胡子瞪眼:“什么可能?”
“你给的少,人家实在是拖无可拖,才勉为其难地开工了。”任半烟眨眨眼:“而有些人,给得实在多了。”
确实是给得实在多了。
天剑炉有九,常年炉火不熄,锤声不断。
如今竟然罕见的有了一些奇特的宁静。
每个人都抱厚厚的银票,躺在灵石海中,垂在一侧的手因为这十天昼夜不舍赶工而颤抖不停,眼更是挂浓浓的黑眼圈,但脸上却挂某种力竭而餍足的表情。
有送饭的小学徒探头探脑地进来,再如此盛景,又猛地缩回头,喃喃道:“原来师父们也能这么快地挥锤锻剑,我还以为一天最多也只能打半把剑呢,想到……只他们想,一天竟然能出三炉。”
“你还小,你不懂的。”距离他最近的一位铸剑师哑声道:“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有什么不可能……毕竟,他真的给的多了。”
三千柄剑的剑气占满了梅梢派门前的官道,越来越多的弟子闻讯而来,挤在宗门口探头探脑,难掩兴奋。
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如手。
一艘粉『色』剑舟终于划开风雪,破空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