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的头一日,宋山长给五十名新进的生授课,言道:“诗词歌赋属浮华薄技,胸有少许墨水者,皆可小成,然则经术八股,非通读古今蕴含深者不能成。”大致意思是说诗词歌赋是文道小技,科考最主还是靠经术、写八股文,提醒场下不把日耽误诗词歌赋上,而抓紧间磨练自己的文章。
场下纷纷颔首,深以为然。
不止他们,大庆之内,十名恐怕有八名是这般想的。
宋山长言:“普天之下,皆以科第文章为重,尔等莫负光阴。”这开的第一课便算是讲授完了。
回到堂之内,裴少淮发现,许多同窗的箱里除了四五经几本以外,几乎手一本《十科策略》,江匀亦不例外。做课业写文章之,常见同窗们将此拿出来,不翻阅查找,似乎不能离手。
这本裴少淮从未读过,他好奇此有何独特,竟能让大家如此钟爱,于是向江匀借阅。
江匀诧异道:“淮弟竟然有读过此?”
裴少淮点头,应道:“从未读过,故此才会如此好奇。”
江匀更加诧异了,有些不可置信,问道:“那淮弟答策论、写文章,所需知晓的政策略、历朝典章制度、古今兵制,还有八大家文章的流传优劣、历朝钱法、河工水利等诸多细碎繁杂的识,是从何而来?”
其实江匀还未说完,答好策问,写好八股文,需涉猎的知识面十之广,几乎涵盖各行各业、各朝各代。
裴少淮想了想,应道:“或是夫讲授的,或是夫叫我等回去研读某某着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对许多事都能有个一知半解,然夫说还远不能及。”
“无怪你文章写得那么好,句句都能言之有物,原来是胸间有乾坤。”江匀一边感慨一边将《十科策略》递给裴少淮,道,“这里头归纳的,便是我方才问你的那些,一共为十科,故有此名。”
言道:“天下许多钱囊羞涩,无法博览群,或是日不够,难以精读细读,只能借此窥看一二,自行理解。”
裴少淮翻开一看,果然如江匀说的一样,十科门别类,一一讲述,许多重点都能有所体现。缺点亦十明显,纸页有限,涉及太广,内容只能点到为止,不能深入。
这不就是后世的考试教辅吗?
江匀叹息道:“这样读也是无奈之举。”拿出一本《二三场群备考》给裴少淮,道,“这本也是必不可少的。”
至此,裴少淮终于明白夫所言那句“受那急功近利科考速成之术影响”是何意味。
裴少淮心想,此事并无对错之,若是都能博览群自然最好,可若是有条件,难不成就不读了吗?他不能以“饱汉不知饿汉饥”的姿态去看待此事。
“谢匀兄替我解『惑』。”裴少淮道。
“这哪算是解『惑』。”江匀笑道,“哪日我遇见不懂的政典故,向你请教,那才是你解『惑』我呢。”
……
自裴少淮去上府之后,徐府堂里便空了一个位置。
裴少津常习惯『性』转头,拿着文章问:“大哥,你看我这一句写得如何?”久久不见回应,才意识到大哥已经去府了,看着那个空空如也的位置轻叹一声,“果然还习惯过来……”
徐言成亦是如此,他早晨准备笔墨,常还把裴少淮的那一份也端出来放桌上,等到夫上课了,才后知后觉——少淮即便来,也是午后府散之后,才会过来向夫讨教。
裴少津、徐言成两个小读越发认了,两私下曾聊过。
“我俩好好准备,等来年院试一过,我们成了秀才,便也能到府里和少淮一道研习了。”徐言成道。
“夫说你每次破题都十巧妙,只需再磨练笔力,来年一定有问题的。”裴少津道,说,“我最近却有几篇文章有些偏题,夫叫我回